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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还龙飞凤舞的题着一行字:“姐姐伤心的时候”。江雁容把书的正面翻过来看,是她的英文课本,就气呼呼的说:“你在我的英文书上乱画。”说着,就赌气的把这张底页整个撕下来撕掉,江麟惋惜的说:“哎呀,你把一张名画撕掉了,将来我成名之后,这张画起码可以值一万块美金。可惜可惜!”

江仰止用得意而怜爱的眼光望着江麟,用手摸摸江麟的满头乱发,说:“小麟,该理发了!”江麟把自己的头发乱揉了一阵,说:“爸,你让我画张像!”

“不行,我还有好多工作!”江仰止说。

“只要一小时!”“一小时也不行!”“半小时!”江麟叫着说。

“好吧,到客厅里来画,不许超过半小时!”

“OK!”江麟跳跃着去取画板和画笔,江仰止缓缓的向客厅走,一面又说:“不可以把爸爸画成怪样子!”

“你放心好了,我的技术是绝无问题的!”江麟骄傲的嚷着,冲到客厅里去了。江雁容目送他们父子二人走开,心底涌起了一股难言的空虚和寂寞感。窗外,天空已由粉红色变成绛紫色,黑暗渐渐的近了。

第四章

教室里静静的,五十几个女孩子都仰着头,安静的听着书。这一课讲的是杜牧的“阿房宫赋”,一篇文字极堆砌,但却十分优美的文章。对于许多台湾同学,这篇东西显然是深了一些,康南必须尽量用白话来翻译,并且反复解释。这时,他正讲到“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忽然,“碰!”的一声响,使全班同学都吃了一惊,康南也吓了一跳。追踪声音的来源,他看到坐在第二排的程心雯,正用一只手支着头打瞌睡,大概是手肘滑了一下,把一本书碰到地板上,所以发出这么一声响来。程心雯上课打瞌睡,早已是出了名的,无论上什么课她都要睡觉,可是,一下课,她的精神就全来了。康南看看手表,还有五分钟下课,这已经是上午第四节,难怪学生们精神不好。这些孩子们也真可怜,各种功课压着她们,学校就怕升学率低于别的学校,拚命填鸭子式的加重她们的功课。昨天开教务会议,又决定给她们补习四书,每天降旗后补一节。校长认为本校国文程度差,又规定学生们记日记,一星期交一次。如果要把每种功课都做完,这些孩子们大概只好通宵不睡。康南阖起了书,决定这五分钟不讲书了。他笑笑说:“我看你们都很累了,我再讲下去,恐怕又有书要掉到地下去了!”同学们都笑了起来,但程心雯仍然在点头晃脑的打瞌睡,对于这一切都没听见。康南注意到江雁容在推程心雯,于是,程心雯猛的惊醒了,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大声的说:“什么事?”全班同学又笑了起来。康南也不禁失笑。他报告说:“昨天我们开校务会议,决定从明天起,开始补习四书。明天,请大家把四书带来,我们先讲孟子,再讲论语,因为孟子比较浅。另外,规定你们要交日记,这一点,我觉得你们已经相当忙了,添上这项负担有些过份,而且,交来的日记一定是敷衍塞责,马虎了事。所以,我随你们的自由,愿意交的就交,不愿交的也不勉强。现在,还有五分钟下课,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学生们开始议论纷纷,教室里的安静打破了。康南在讲台上踱着步子,等学生提出问题。他无目的的扫视着全室,于是,他接触到一对柔和而忧郁的眼光,这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