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 (第2/4页)

层恍像而隐约的光膜。

〃用不着费事做那么考究!〃我说。

〃一点也不考究,〃绿子头也不回地说,〃昨天忙得我菜都没顾上买,只是把电冰箱里原有的统统掏出应付一下,你千万别介意,真的。再说,好客是我们的家风。我们这一家,也不知怎么搞的,就是非常喜欢请客,打心眼往外,简直成了病态。一家人既算不得特别热情,又不是说因此而有什么人缘,反正一来客人就非得忙忙活活招待一顿不可。每个人都这德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么着,我爸他尽管自己差不多滴酒不沾,可家里到处是酒。你说干什么?给客人喝呀!所以嘛,啤酒你只管放开肚皮喝,用不着客气。〃

〃多谢。〃我说。

稍顷,我突然想起水仙花忘在楼下了。我脱鞋时放在脚边,就一直忘在那里。我再次下楼,把躺在在昏暗中的十枝白水仙拿上来。绿子从碗橱里取下一只细细高高的玻璃杯,插进水仙。〃我,顶喜爱水仙。〃绿子说,〃以前高中文艺汇演的时候,还唱过《七水仙》呢。知道吗,《七水仙》?〃

〃那还不知道!〃

〃当时参加民乐小组来着,弹吉他。〃

接着,她便一边哼唱《七水仙》,一边把菜盛进盘子。

绿子做的菜相当够水平,远远超过我的想象。生鲹鱼片、黄嫩嫩的荷包蛋,自己做的西京风味霸鱼、炖茄块、莼菜汤、玉蕈饭,还有切得细细的黄萝卜干咸菜,而且厚厚沾了一层芝麻。味道清淡,是地地道道的关西风味。

〃好吃极了!〃我钦佩地说。

〃喏,渡边君,老实说,你没想到我做菜有两手吧?从外表看。〃

〃嗯……〃我老实承认。

〃你是关西人,喜欢这味道吧?〃

〃为我特意做这么清淡?〃

〃那倒不是,怎么也不至于费那个麻烦。家里平时也这个味道。〃

〃爸爸妈妈都是关西人,所以才……〃

〃哪里,爸爸一直是这本地人,妈妈是福岛的。亲戚里边,找遍也没一个关西的。我们这个家族属于东京一北关东系统。〃

〃弄糊涂了。〃我说,〃那么,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地道的正统关西风味呢?跟谁学的?〃

〃噢,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她边吃荷包蛋边说,〃我妈那人最讨厌和家务事沾边,几乎不做什么菜。再说,你知道我家是开店的,所以一忙起来,动不动就叫饭店送几份来,或者去肉店买些炸肉丸对付一顿。对这个我从小就讨厌透顶,讨厌得简直不能再讨厌。再不然就做一次咖喱饭一吃三天。这么着,有一天……是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我下决心要自己动手做出像样的东西来。就去纪伊国书店买回一本看上去最好的食谱。按照书上写的,我一样不少熟记在心。包括菜板的选法、菜刀的磨法、鱼的切法、干松鱼的削法,一切一切。由于写这本书的人是关西人,我做的菜也就跟着成了关西风味。〃

〃那么说,这统统是从书上学来的?〃我吃惊地问。

〃接着我就攒钱,去吃正宗'怀石料理',于是记住了味道。我这个人,直感相当发达,逻辑思维倒是不行。〃

〃无师自通地做到这个程度,不简单,实在不简单。〃

〃吃了好多辛苦哩!〃绿子叹息着说,〃我们这家人,对烹调之类不是既不知又不想知吗,所以不管你怎么苦苦央求,他们硬是不肯掏钱替你买些像样的菜刀啦锅啦。说什么现有的足已够用。开哪家的玩笑!那薄薄一片的小破刀,哪里能切得好鱼!可你这么一说怎么着,马上又说什么鱼那玩艺儿不切也无所谓。简直不可救药。只好拼死拼活地把零用钱凑在一起,买尖头菜刀买锅买笊篱。你说你相信不,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像从身上挤血似的一点一点攒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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