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部分 (第2/5页)

,那就是国家。我要尝试一下在这臃肿庞大的官僚机构中,自己能爬到什么地步,到底有多大本事。懂吗?〃

〃听起来有点像做游戏似的。〃

〃不错,差不多就是一种游戏。我并没有什么权力欲金钱欲,真的。或许我这人俗不可耐刚愎自用,但那种玩艺儿却是半点儿都找不到我头上。就是说,我是个没有私欲的人,有的只是好奇心,只是想在那广阔无边而险象环生的世界里显一显身手罢了。〃

〃也没有什么理想之类的东西吗?〃

〃当然没有!〃他说,〃人生中无需那种东西,需要的不是理想,而是行为规范!〃

〃不过,与此不同的人生不是到处都存在的么?〃我问。

〃不喜欢我这样的人生?〃

〃算了吧,〃我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事情不明摆着:我一不能进东大,二不能在中意的时候和中意的女人睡觉。再说嘴巴又不能说会道,既不能被人高看一眼,又没有恋人。就算从二流私立大学的文学院毕业出来,前景也未必乐观。我又能说什么呢。〃

〃那么,是羡慕我的人生啦?〃

〃也不羡慕。〃我说,〃我太习惯于我自己了。而且坦率说来,东大也罢外务省也罢,我都没兴致。我唯一羡慕的,就是你有一位初美小姐那样完美的恋人。〃

他半天没有做声,闷头吃饭。〃我说,渡边,〃吃完饭后,永泽对我说,〃我似乎觉得,你我从这里出来,十年二十年过后还会在某个地方相遇,还会以某种形式发生关联。〃

〃简直像狄更斯小说里写的。〃我笑了。

〃或许。〃他也笑了,〃不过我的预感可是百发百中的哟!〃

吃罢饭,我和永泽走进附近一间酒吧喝酒,一直喝到9点。

〃嗯,永泽君,你的所谓人生规范是怎么一种货色?〃我问。

〃你呀,肯定发笑的!〃他说。

〃我不笑!〃

〃就是当绅士。〃我笑固然没笑,但险些从椅子上滚落下来:〃所谓绅士,就是那个绅士?〃

〃是的,就是那个绅士。〃他说。

〃那么当绅士,是怎么回事?要是有定义,可否指教一二?〃

〃绅士就是:所做的,不是自己想做之事,而是自己应做之事。〃

〃在我见过的人当中,你是最特殊的。〃我说。

〃在我见过的人里边,你是最地道的。〃他说。随后一个人掏腰包付了账。

第二周的星期一,〃戏剧史ii〃教室里仍没见到小林绿子的身影。我在教室里大致扫了一眼,确认她不在之后,在最前排坐下,打算在老师来前给直子写封信。我写了暑假旅行的事。写了所行走的路线、所经过的城镇、所遇到的人们。我写道:每天夜晚总是想你。见不到你以后我才明白自己是何等同你难舍难分。大学里固然百无聊赖,但我从不缺席,权当自我训练也未尝不可。你离去后,无论做什么我都觉得索然无味,很想同你见面好好谈一次。倘若可以,我想去你住的疗养院探望,和你面谈几个小时……可以吗?而且,如果情况允许,还想仍像往日那样相伴而行。劳你回信给我,哪怕几个字也好,打扰了。

写完,我把四张信纸工整地叠好,塞人信封,写上直子父母家的地址。

片刻,显得愁眉不展的矮个子教师进来,点罢名,掏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腿脚不灵便,经常拄一根金属手杖。虽说〃戏剧史ii〃不甚有趣,但他讲得头头是道,倒也值得一听。他照例道一声〃好热啊〃的开场白,便开始讲欧里庇得斯戏剧中忒修斯、埃勾斯、美狄亚的作用。他讲了欧里庇得斯戏剧中的神同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戏剧中的神有何区别。大约过了15分钟,教室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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