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4/4页)

“终于不叫费老师了?”

云来一摊手:“你叫他费诺,我却叫费老师,感觉上倒真的差了辈分了。其实我也只有人前叫他费老师,平时也常常直呼其名的,他不太讲究这个。”

他是这样。“交谈之中两人已经由长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云来身上穿得不多都已经微微有了汗意,潘希年看起来还是不知疲倦的样子。他就说:”我才发现你真能走路啊。“潘希年脚步不停地回答:”还好。有段时间我常常会一个人走很长的路,从早上走到下午,什么都不干,就一直走,看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听各种各样的声音,然后一天就过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这个时候吧。云来你试过没有,冬天的晚上如果走得久了,一点也不冷,街灯的光和车灯的光汇在一起,连成一片消失在远方的时候,非常美丽,非常美丽……“她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尾声渐低,陷入一场回忆之中。云来留意到只要她陷入沉思,侧脸总是格外迷人,这也使得尽管明知那记忆中没有自己,他也不舍得打断这个小小的瞬间。

后来也还是她自己从缅怀中挣脱出来:”我说到哪里了?“说到你曾经一个人走很长的路。”

说到这里,云来顺势去看马路的尽头,正如潘希年所说,街灯和车灯的光亮汇聚成一处,远方犹如天街一般闪烁璀璨,那并不是真实的,也不足以永恒,但是存在着的每一个瞬间,都始终明亮美丽。

眼前的景象莫名给了云来勇气。他停下脚步,说:“潘希年。”

什么事?“潘希年身后是一片光的海洋,但他统统看不见了。他只能看见路灯之下潘希年那线条柔和的面孔,和那双清澈的眼睛。最初云来的声音略微颤抖着,逐渐安定下来:”我是想说,这也许不是个很好的时间和地点,但我还是想说出来……希年,我没试过一个人走很远的路,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陪着你一起走,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有那么一瞬间,平静了然而夹杂着哀伤的神情自她脸上一掠而过,接着只有介于羞涩和腼腆的笑容留住了。云来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根本无暇去分辨潘希年此刻复杂的表情。但他清清楚楚地听见她说:”谢谢你,那下次我要是又动了这个古怪的念头,可就给你打电话了。“于是那又惊又喜的笑容,就再也隐藏不住哪怕分毫了。

后来云来陪着潘希年走过一条又一条的马路,直到离开市中心的商业区,人声和车声渐渐平息,连街灯都不像市中心那样明亮了,都已经疲惫了的两个人才打车回去了。

当晚云来兴奋得一夜未眠,生怕这只是一场美梦,天色一亮,就一切烟消云散。但看起来这一次幸运女神真的全力加持于他,第二天他约潘希年一起吃饭,第三天一起去打球,再后来顺利地看电影度周末,只他和她两人,再也没有旁人……事态顺利得像开了闸的水,以不可阻断的速度和气势飞快地向前奔跑。云来有时不禁想起之前那段单恋求不得的时光,一方面不由得庆幸这样的时光没有持续太久,一方面又不免想究竟是什么在翻覆手间扭转了局面,可惜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再多想,全心全意地珍惜眼前的每一天的好时光。

一晚他们参加吉他社和校摇滚乐团的联欢到深夜,回来的路上潘希年抱怨一声冷,云来轻轻握住她的指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你啊,总是忘记戴手套。“潘希年低下眼笑了一笑:是啊,我总是忘记。”她并没有抽开手。

送到雁子楼下,眼看着门禁的时间就要到了,云来还是不舍得放开潘希年,看着她的脸庞都让他情不自禁地笑容满面。潘希年于是侧过脸去,说:“看什么?”

云来还是笑,拉过她的手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