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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步行。天色已是午后,而县城距碧竹寨还有毛四十里路程。秋庄稼渐渐长高了,路上还要过两片树林子,林子里常有狐狸野猪出没,偶尔还能见到黄狼。毕莲仙虽已为人之母,但究竟也不过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女人。她一个人往回走,实在叫人不放心。
医生见他们为难,便说:“目下看,病人没有啥大危险。医院有护士,你们俩人都可以回去。”
天时也说:“你俩都回吧。”
让莲仙留下,暄璋这一夜不知会哭成什么样,老母亲怕也急得坐卧不安;可是让莲仙一人往回走,别说天时不放心,大虬也不放心啊!
形势明摆着:只能是大虬和莲仙一起往回走。
出县城西门时,天上的太阳还亮得刺眼,热得灼人,可是走出大约十六七里的时候,突然起风了。风头刚来时,还凉丝丝的十分爽快,然而没有半袋烟的工夫,风越刮越大了,大得叫人害怕。官路上灰尘飞扬,两旁的白杨树、柳树都被刮得摇头晃脑东倒西歪。黄尘迷得人睁不开眼,再抬头看天,不知何时从西边涌上来的黑云早已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一团团黑云白云,全像脱了缰的野马,翻腾着跳跃着撕扯着纠缠着,发了疯似的向东飞驰。路旁的包谷地里,被风刮断时的玉米苗咯吧咯吧惨叫着,官路旁被风吹折时的杨柳树枝也咔嚓咔嚓地响得心惊肉跳。他们知道雷雨马上就要来临,可四下一望,前无村后无店,想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着。正思量该向何处投奔,突然一道刺眼的电光划破云层,紧跟着震耳欲聋的雷霆就在他们的头上炸响了。巨大的声响简直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震得粉碎。毕莲仙头皮一阵发麻,“妈呀”一声尖叫,猛扑过来就紧紧地抱住了陈大虬的胳膊。陈大虬对毕莲仙刚说了一句“别怕”,一股狂风灌进嘴里,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这股强风折断了头顶的柳树,树梢带着撕心裂肺的咔嚓声,跌跌撞撞地栽进了玉米地,而恰在这当口儿,狂风裹着瓢泼大雨也兜头浇了下来。陈大虬拉着毕莲仙拼命往前跑,可是越跑雨越大。随着狂风舞动的雨柱象鞭子一样抽得人浑身生疼。地里的包谷苗子根本不能遮雨,路边的大柳树挡不住雨不说,就是能挡雨也不敢往树底下躲。去年柳家堡一个小伙就是在树底下躲雨时被雷殛死的。
第02章 赴县城真情救人命 回竹寨暴雨搭鹊桥(4)
电光一道接一道地闪,每一道都亮得惊心动魄。炸雷一声比一声响,几乎就在他们的头皮上滚动。凶猛的雨水早已让“瓢泼”、“倾盆”等形容词黯然失色,那简直就是天上落下的旷古未有的巨大瀑布。官路上黄汤横流,路两旁一片汪洋。毕莲仙实在跑不动了。再找不到一个躲雨的地方,就是不被雷电殛死,也得被这暴雨淋死了。他们在心里呼喊着:天哪!这可咋办哪?
正在慌急之间,陈大虬忽然隐隐望见官路北边十几丈远的地方有一片菜地,地里有一个低矮的青瓦小房子。他知道那是主人为了看菜而搭建的“庵子”。象茫茫大海里的落水者望见了一艘救生船一样,他们欣喜若狂了。一边不住地喊着“救命的天老爷呀!”一边拼命往庵子那里跑。跑了十几步,毕莲仙几乎没有一点力气了。陈大虬也顾不得避嫌不避嫌了,索性蹲下身子让毕莲仙趴在自己背上,背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挣扎着向庵子奔去。
到了。终于跑到了!
陈大虬把毕莲仙放下来,去敲庵子的门。门是虚掩着的,喊了一声,却无人答应。推门一看,里头也没人。
不管有人没人,能躲雨就成。
落水的人终于爬上救命的船了。惊魂甫定的两个人在心里又把天地谢了几十遍。两个人的胸脯都剧烈地起伏着,鼻子和嘴争着喘气。毕莲仙仍一手抓着大虬的胳膊,把头靠在大虬的胸前唿哧个不停。她听见大虬的胸腔里也跟拉风箱一样呼呼地响,心脏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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