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页)

魄中年的尴尬。一瞬间,他几乎有点恨自己,他想起王友善好像暗示过自己,要给他介绍一些有上层关系的人物。可是,机会来了,他的表现却连刘冬儿都不如。王友善在学校是以不爱带学生闻名的,他每年招研究生,最多只招一名。在魏海烽之后,王老头歇了几年,一个学生都不带,直到刘冬儿这一年。学校纷纷传言,王老头之所以打算重出江湖,除了因为刘冬儿激发起了老人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心气儿,还因为魏海烽不争气,如果让魏海烽做老爷子的关门弟子,那老爷子就太没有脸面了,等于这个门没关住。魏海烽只要一想这些事儿,就无比懊恼。

“你怎么了?是不是吃醋了?”刘冬儿的脸上已经有了两朵红云。

“吃什么醋?谁的醋?”魏海烽一时间没明白刘冬儿的意思,但不待刘冬儿回复,他就明白了刘冬儿的意思。他只是有些生自己的闷气,但并没有吃刘冬儿的醋,刘冬儿怎样对丁小飞他们,是刘冬儿的事儿,跟他是无关的,他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他感到自己太自作多情。他本来预备了很多话,想要解释给刘冬儿听,比如他已经有了老婆孩子,他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等等;再比如,他不能接受刘冬儿,因为她只比自己的儿子大五岁,她对他来说还是个孩子。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刘冬儿占了绝对优势,她居高临下,让他那些话根本说不出口,他根本没机会做一个高尚的纯粹的没有私心杂念的男人。

“在交通厅有意思吗?”刘冬儿转移话题。说到底她是一个善解人意与人为善的姑娘。魏海烽在那一刻有了倾诉的愿望,他本来只想敷衍几句,类似“还行”或者“就那么回事”,但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当了官就有意思,没当官就没意思。”

“那你现在算当了官还算没当官?”刘冬儿单刀直入。

“也可以算当了官,一个说了不算的官。”

刘冬儿“哦”了一声,然后问:“那你为什么还待在那儿?”

魏海烽的冷幽默有了用武之地:“小姐,我岳父又没伺候过中央首长,我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吗?”

刘冬儿哈哈大笑,魏海烽在她的笑声中也笑了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笑过了。在机关,就是笑也要讲个分寸时机,既不能笑在众人前面,也不能笑在众人后面。你笑得太响,会有出风头的嫌疑;笑得太轻,又难免让人腹诽,认为你是在敷衍。

俩人笑过之后,魏海烽买了单,然后一路走回酒店,气氛好得不得了。最后的最后,魏海烽原先预备的话,全让刘冬儿说了。刘冬儿对魏海烽说:“我知道你老婆是个护士长,没什么文化,脾气还特别不好;我还知道你有个儿子,比我小不了多少。但我不在乎,我又不要求你离婚,也不在乎你有钱没钱,我只要你肯陪我,陪我说说话,聊聊天,像今天这样,吃吃夜宵喝喝啤酒,就行……”

刘冬儿仗着喝了点酒,一边走一边把头枕在魏海烽的肩上。魏海烽隐忍着——他相信刘冬儿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但他断然不肯做这样的男人。他不需要也不喜欢这样的暧昧,这种暧昧对他而言,不只是一种负担,而且还是一种侮辱。刘冬儿太年轻,她还不懂得,掌握一个男人,首先要懂得尊重他的自尊心,尤其是对魏海烽这样的男人。你凭什么就认定他一定肯陪你?在你寂寞的时候,孤独的时候,需要一个人陪着说说笑笑的时候,他会像救火队员一样出现在你的身边?

刘冬儿边走边摇晃魏海烽的胳膊,她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个权力,而恰恰是这样的得寸进尺,使魏海烽忍无可忍,他感到自己像刘冬儿手心里的一样玩具。他站住,直到刘冬儿放开他,他才说话,语气虽然很温和,但话说得完全不留余地。魏海烽说:“我不会哄女孩子,也不爱哄女孩子,我喜欢独处。陪你聊天说话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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