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5页)
年来的心腹大患。本以为从此天下便可太平,可以依照与师尊的约定返回灵山,一心求道修仙,却不知想要这天下太平竟是件天大的难事。
沧州水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灾,只好留下治水;夷州匪患,皇帝压不住,我只好亲身前去平叛;蓝海出了水怪,到处肆虐伤人,我当然要去杀怪救人……就这样,我将与师尊的约定抛于脑后,彻底陷入繁杂的尘世中无可自拔。几十年来,我鞠躬尽瘁,在光明皇朝的历史上,没有哪一代祭司能够有我这样的功绩。
可是当他们又一次往我头上扣上一顶“红颜祸水”的帽子,这让我情何以堪?
“容陵,若你的皇朝终于要毁于一旦,那并不是我的错。而是你的子孙中,出了个名副其实的昏君。”
我对着容陵的画像,幽怨地苦笑。
仔细看看,这一代的帝王荣胤,和他长得竟是一模一样。可是他的神情是明亮而温和的,而容胤那双深邃的眼中总是藏着让人看不透的阴沉。
容胤空长了一副和容陵一模一样的好皮相,却是性情乖戾,荒疏朝政,心中完全没有身为君王的责任感,货真价实是个万恶的昏君。可天下人却将此归罪于我,这是何等样道理?
他出生时,我曾特意为他设坛祈福。小时候的他极其聪明可爱,虽爱亲近我,对我却只是尊敬爱戴;我丝毫没能看出他具有作为一名暴君的潜质,更没有想到成年后的他竟敢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他说要我做他的皇后。
想及此,我简直品不出自己心里是个啥滋味了。在我心目中,他就是个孩子。我可以辅助他治理朝政,可以护佑他的江山子民,但决计不可能和他牵扯到男女情事上去。
皇帝不可与女祭司有私情,是光明皇朝数百年来的规矩;更何况,我年长他一百多岁。
仅仅是因为我这不曾衰老的容颜,他就敢说出那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混话来,可见这昏君已经连基本的理智都丢了。
仔细想想,他性情大变是在一次大病过后。那时他命在旦夕,我千辛万苦去爬那神岐岭的绝壁悬崖,毫无道义地抢了神岐宫的镇宫之宝阴阳阙,花了大代价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现在思量起来,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救他。
他现在不怕我也不敬我,也不肯听我的话,已经是无可救药。这容家的江山,怕是就要毁在他手中。
我枯坐在这静寂的陵墓石室中,来来回回地叹气。
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
这天下毕竟不是容胤一个人的,母亲临终嘱托我要护佑的毕竟也不是容胤,而是天下的太平。而现在,容胤已经成为天下不太平的根源。现在这皇帝,怕是谁当都要比他当得好。
可是,在我的脑海中,他的容颜总是会和容陵重叠在一起。若我废了他另立新皇,他必将万劫不复。他的身上流着容陵的血,就算他万般不是,我也无法狠下心来去亏待他。况且,我只是个祭司,按理并不能干政,更没有道理去决定帝王的命运。
容胤啊容胤,这块心病实在是让我心绪难平。
千不该,万不该,他有一万个理由不能爱上我。我对着古墓内的铜镜发呆,想着莫非只是因了我这张脸孔?记得师尊曾说过,人之美丑在于本心,为皮相所迷者,皆是愚人。
容胤啊容胤,他简直是愚人中的愚人。
我来来回回地慨叹,一横心,将尖长的指甲在脸颊狠狠划过。我年轻时,曾是个决绝的女子,事到如今,也许我该再狠绝一次——若我将这张脸毁掉,容胤是否就会收回心去,定下心来做个好帝王?
他曾送我一块美玉,上面有刻字:“吾心如磐石,日月尽可鉴;爱无错,勿相离。”
我立刻还给他,在反面刻字:“孽爱有错,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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