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部分 (第2/5页)

没记错的话,最早我们说起天主教,可并没这东西。”

翼鸣老道叹气:“英华国政格局,虽然也照顾穷苦人,但只求一个底限。相对而言,富贵人更有机会,三十年后,这格局会如何演化,你该是想过。”

李肆点头:“若是照着现在的情形,三十年后,穷人不过脱贫,富人握一国财富,贫富相差更为悬殊,变乱的苗子十倍于今。可时势在变,这是个器物领势的时代……”

社会生产力一直就是这个水平的话,资本不能开辟新的疆土,穷人大多还是被按在土地上,这格局自然很危险。但如果蒸汽机以及其他工业时代的要素成熟后,时势就变了,穷人渐渐被吸聚到工业社会里,他们的力量就比分散在土地里要强得太多。同时市民阶层更为壮大,将替代农民成为社会根基,那时将是另一番格局。

翼鸣虽然不是很明白这番时势,却有他的坚持:“不管格局转好还是转坏,动荡总会越来越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动荡中安然。像邓小田这种人,不论事理根底,只想着富人不仁,穷人有理,满脑子‘均平’,这种人满天下皆是。不管你愿不愿,日后这种人必然会越来越跳腾。”

“时势激荡,一般民人多是难以承受的,对他们而言,生死事不变,他们需要从生死事里寻得安慰。老道敢言,我天主教不起,未来信道信佛之人也会更多。可道佛间夹杂着多少密门诡道,你能分清?英华跟西洋人来往越来越密,公教一类的洋人教派,你又能禁多久?”

“与其如此,不如我天主教来担起这一职。而要握住生死事,要敬天,就得畏天。无论道佛,无论中外,终究有天国,终究有地狱。”

翼鸣老道这一通解释,李肆脸色渐渐缓和,也想起了前世那些历史。没错,社会越是动荡,民人越是要寻求心理慰籍。就说清末之时,义和团为何能兴起,不也是社会变化猛烈,中外文化直接交锋,民人才纷纷转向迷信,求得心中安稳么。

他一直不愿让天主教成为一个正式的教门,但事实证明,一旦有了需求,一旦有了方向,天主教就迅猛成长起来,还因为他的点拨,不断吸取外教精粹,开始有了自己的生命。现在它正踏出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获得宗教的终极力量:灵魂裁决。以天国为利,以地狱为惧。

李肆的担忧,翼鸣老道很清楚,他接着道:“我跟徐灵胎等人闭关研究过西洋人诸教,特别深究过欧罗巴的教廷史。你放心,那种事在我天主教绝不会出现。因为罗马公教提的是人有原罪,赎罪权在尘世,在他人,在教会手中。我们天主教提的是人本无罪,凡尘为罪,赎罪权在自己。教会之人,不过是接引人认清此罪,这有根本的区别。由此也不会让教会握有罗马教廷之权,更不会与世俗帝王之权抵触。”

“除此之外,我天主教还将华夏祖宗之灵融入教义,天国其实是心之族谱,脱于现实宗族谱系,而地狱不过是无根之灵的聚所。邓小田赎罪,只是所有华夏之人心底深处所愿,那就是回归血脉怀抱,不愿灵魂成为无根飘萍,最终泯然虚无,这跟欧人教会的威逼利诱可非一路货色。”

听到这,李肆低低叹气:“老道,洋人之教,开始也是受难者面目,后来才成为狰狞妖魔。”

翼鸣老道怪异地一笑:“所以就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唔,不止是你活着的时候……”

静室里再一番低语,李肆出门时,格桑顿珠等侍卫讶异不已,他们在李肆脸上看到了绝少能见的迷惑和忐忑。

李肆心中正在感叹:“这到底是我自找的,还是老天注定的?”

来刑部大牢看看邓小田案的进展,本是无心之举,却在这里撞见了拿邓小田当试验品的翼鸣老道,李肆的视线也转向已经脱胎换骨的天主教。邓小田案再不值得关心,法司定的是斩立决。他与钟上位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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