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部分 (第2/5页)

归于心,可古人又云一言九鼎,那就说明,言是有质的,也及于行。所以这人言,同时载着心和行。

如此来看人言,我们就能分清天道与人言,到底是罚还是不罚了。只及于心的人言,天道是不罚的。历来士人谏国政,都有言者无罪之论,这正说明,归于心的人言,是顺应天道,罚此人言,就是悖逆天道。

看到这,读者们以为段国师觉得眼下的luàn相还不够热闹,还要怂恿人加入这场人心骂战呢,文章却是话锋一转。

段宏时接着说,但是呢,人言同时又及于行。比如说骂别人祖宗三代是禽兽,既是你心之所想,却也伤损到别人的内心,所谓“众口烁金”,骂人就是一种恶行。

另外呢,你招呼别人放火杀人,那就意味着人命可能受威胁,财物将会遭毁损,这样的人言也是一种行。这些行,自然是为天道所不容的。

不待薛雪发问,段宏时就自问,那么这人言上的行该怎样划定一条清晰的界限,以论定它是否受罚呢?

“基于真,立于理,论者无罪”

段宏时给出了观点,他解释说,说出一件本已存在的事实,这是天道,而由此推及一桩结论,这也是天道,基于这个过程而发的言论,即便是及于行,那也非恶行。如果治罪,就是悖逆天道。

看到这,很多士子都心气jīdàng,还以为段宏时站在他们这一边,即便不是鼓励他们继续高歌猛进,立场也如《士林》一般,是要呼吁李肆广开言路,虚怀纳谏。

却不想文章后半部分,段宏时开始举例,说到被禁停的《华声》和《岭南报》,朝廷为何要罚这纸上的人言?那是因为这两份报纸没有做到“真”字,他们用来立论的事情,不是道听途说,就是生硬编造。所以啊,这纸上的人言,若是不抓住真,站住理,那就是恶行,怪不得朝廷要下重手。

文章末尾,段宏时直接讲到这场论战风bō,他说根源就来自大家对圣贤言的理解不够透彻,学理不够深。他卖起了自家的膏yào,说白城书院即将刊行《真理学》一书,那是天道及于儒家,及于理学的真知灼见。

这膏yào众人不得不期待,在他们看来,这该就是英华国策背后的学理,也就是所谓的“国学”。

除了这期待,众人还都暗自凛然,这也是朝廷要动手前,先进行舆论准备的标志。要收拾哪些人,很好办,就说他在报上“编造”、“蛊huò”,有危害国家和民众的隐患即可。

但接着众人又醒悟,段宏时没有指责《越秀时报》

此时回想那个白衣山人的言论,就是讽刺国政而已,都是聪明人,隐约明白,朝廷估计会以《越秀时报》之前那篇言论为界线。骂李天王,那是谤君,指责国政却可以,但不能超过《越秀时报》那篇言论的范围。

这猜测很快就成真,公报《英华通讯》里刊出了天王谕令,宣布《越秀时报》复刊。

广州城内,一片静寂,原本三日就刊行的各家报纸都延缓了出刊时间,这时候再互相骂可没什么意义,都等着看《越秀时报》会以什么姿态复出。不管是工商还是士子,都觉得李肆这番处置高深莫测,既像是举起了刀,又像是再度放松了缰绳,前路如何,还看《越秀时报》会在复刊上说什么。

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越秀时报》复刊后的第一篇文章,却是雷襄一篇触目惊心的大文章:“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开篇就道,大家别忘了,英华不过是初生一国,清国还三面凌压着之前《越秀时报》鲁莽行事,搅luàn了时局,甘愿受罚,但自那之后所起的luàn局,却是清国细作在背后兴风作làng

各地报纸赶紧附骥,开始纷纷将相关线索抖落出来,比如之前那些读书人揭lù商人卖军械给清国的事情,都是清国细作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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