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5页)
忧国忧民忧人之心,称贤称圣,却也小谈了。
二十年岁月,便在我们几人相识相知中一晃而过,更在天一的脑海中流淌而去。黯淡了时光的斑驳,缩短了光阴的征程,留下的仍是他那一脸的沉思。
天一确实是个人才,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但也只有我、钢竹、无忧知道天一不配做个人才。因为做个人才,他首先要是个人,有人心,行人事,为人德,而天一好像一样也没有。这也是只有少数几人才知道的。
钢竹、无忧已点起一堆火,我才看到他俩手中都有一叠纸。心中一动,不禁问道:“祭文?”
钢竹点了点头。我有些奇怪,祭文也不该在这时候烧哇。钢竹肃声道:“天一本来就心无所碍,什么时候烧这些祭文还不一样?况且我们也都知道,天一守了一辈子繁文缛节,心中却对这些东西恨之入骨。现在他去了,我们又何必还要让他难受?”
我知道钢竹说的不错。
我虽然知道这几日天一的好友多有挽联送来,或有哀悼之文送达,却未曾细读。此时却有些好奇,一是好奇天一的朋友,有几人如我等三人,二是好奇他们写了些什么。随着钢竹、无忧置文火上,也略看的一些。
“一生忧愁,一世迷茫。” 行书
“日月之操,几世来寻;
松竹之品,何处去找。” 楷书
“直心弯肠,诸葛自愧;
傲骨柔性,弥勒弗如。” 草书
“茜纱公子情无限,谁懂;
脂砚先生恨几多,尔知。” 隶书
“仁心仁德,孔孟岂自在?
无肠无性,老庄不逍遥。” 草书
“空负登天才,却乏兰蕙心。”
“傲骨可称,偏心可叹。”
又见钢竹抽出一纸,知是祭文,听他念道:“
十岁相知,相知十年”刚念两句,我便知是岳钢竹的祭文,又听他念道,“思君不世奇才,逆世而出。心忧天下,却无尺土之工可建,情感万物,却无寸草之情可知。以君二十载碌碌岁月,探天下大道之玄机,可称可叹。然面冷心热,多作违时之思,违人之想,明知众人所阻,然毅然神游天下,畅想鬼神,岂不伤哉!
想君通读上下五千年,生太平之时,然心不甘,心不满,心不知足。常有愤世之言,却不敢言乎人前,仅吾等四人相聚之时,略谈一二。吾常心忧,奈何心苦至斯。
今往赴黄泉,兄虽悲却也心慰。
望弟一路珍重。”
我听了许久,却不知他说些什么。又听无忧念道:“今日兄一旦而去,弟特作贺歌以庆兄之喜。
想兄当日读《红楼》,常言‘千古一梦,梦断红楼’,又言‘芹溪太痴,尚未开悟’等语。又思共赏南华经之时,自言‘庄周可敬,面冷心热,似我。’我曾笑言‘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然兄又言‘李耳可畏,庄周可敬,孔丘可知,孟轲可叹,孙武可服,墨翟可钦,荡荡千载,我心中所敬者唯一十三人而已。庄周为首。’我自知兄未戏言,心中却笑君太狂而已。今撒手而去,直归地府,会老庄孔孟等人,同一十三人再作奇谈,未为可知。
弟特于此贺至。”
二人读完,也已拜完,俱仰头看我。钢竹道:“不伤,你与天一相识最早,平素相厚。今日你也应作一文,以作别时之言吧。”
无忧也道:“对呀!不伤,你与天一平时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万千世人,知天一者,也只我三人。而三人中,你又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了。”
我听此言,心中正有此念。沉思片时,想到天一往日种种,或奇谈妙论,或傲骨仁心,或激愤之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