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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见度不高。女人走进去,摸索着找到了火柴,拉开火柴盒,取了一根,轻轻地划了一下。
哧拉一下,火苗从她的指间跃了出来,照亮了窑洞里的方寸之地。
枯草堆上,躺了个面色蜡黄的男人。
感觉到亮光,他一直紧闭着的眼皮子突然颤了一下,挣扎着睁开来,望着女人。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伯伯受了伤,行动不便,我要是走了,伯伯要怎么活?”
“好闺女,谢谢你。你说你有大过性命的事要去做,却因为我一二再,再二三的耽误了行程。伯伯拖累你了。”
“我和伯伯,可是生死患难过的同伴。伯伯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走呢?伯伯放心,等天放晴,我们找到船,从江津过渡,离家就很近了。把伯伯安全送回家,我再去忙我的事。”
第七百七十八章 永远是初见的模样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是一个属于缅怀的日子,天气阴沉,细雨纷飞,打湿了祭奠亡灵的鲜花。
陪你笑过哭过,你爱过恨过念过的人,最终就化成了墓碑上那熟悉的名字。
宗小玉坐在一座新坟前,伸出手,抚着墓碑上的祁战二字,忍不住潸然泪下,雨与泪连在一起,渐渐的分不清了。
“战哥,你是真的回不来了吗?你又骗了我。”
祁玉明和文珠,祁玉柱和余娇娇,还有宗缜,都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里。
宗小玉谁的劝也听不进去,在这坟头前已经坐了一天一夜了。
祁玉明期间回了趟京城,动用自己的力量,在祁战落水的地方打捞,打捞不到,就慢慢扩大了搜索范围,终于在下游的泥沙之中,找到一具被水泡得浮肿不堪的尸体。
祁玉明把尸体火化了,装在骨灰坛里,带回了正和村。
他活着的时候,没能依约回来。他死了,也该带他的骨灰回来。
宗小玉不肯相信,那是祁战。
她抓着祁玉明的衣服,泪眼汪汪地问:“你不是说他穿了防弹衣,也没被打中头,还活着吗?为什么,他却死了。玉明……战哥死了,我没了男人,你也没了爸爸。他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回来了。玉明……怎么办……”
祁玉明心里苦涩难明,他的爸爸,是因为他而死。他一直期待着走丢的爸爸,有一天会回来。可当他们父子第一次碰面时,却是死别。
祁玉明也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看着妈妈在自己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祁玉明真的有种冲动,想掏枪打死自己。
宗小玉守着那尸体坐了几天,终于还是答应给他入土为安。下葬之后,她却不肯离开,说要守在这里,和他作伴。
谁的劝说,宗小玉都不听。她等祁战等了大半生,耗尽了所有青春。她所有的美好,都用来等那个人了。
等虽然苦,却不会绝望。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等得到,却总有一个希望一个念想。
可现在,她不用等了,她的希望和念想全都破碎了。
“战哥,宗小玉十六岁就喜欢上了你,缠了你两年,才做了你的妻子。结婚没多久,你就走了。我等了三十三年,终于等到你回来。你那么痛快,说走又走了,说回来却又不回来。
宗小玉很想恨你……可恨一个死人又有什么意义?“
“恨死人没意义,那就不要恨。小玉,我回来了。有点饿,你给我做碗刀削面啊。”
“死人还吃什么刀削面?“宗小玉下意识地接完话之后,才觉得不对。死人不仅不会吃东西,也不会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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