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5页)

,比潮水还要洪亮。

她坐在地上看见他的头,再看见他的肩膀,他奔跑的双腿,他脚下踏出的水花。她想站起来逃跑。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力气支撑她的想法。她拼命的摇头,喊着,不要,不要。

当他冲过来跪在地上把她抱住的时候,她被雨水呛到几乎窒息。他使劲地拍她的后背。他说,子敬,你不要再抛下我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

她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的错。子敬,都是我,都是我。

他几乎是喊着打断了她的道歉,不要再说了,我不要你再受伤。我不要看见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被风吹,被雨打。我要保护你。

她又呛出一口雨水。子敬,我以为我躲开你了。我以为我们再也不见面了。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折磨我。叫我看着你就想起过去的罪孽。我是不该苟且活着的女人。

他使劲把她抱住,如同当初第一次拥抱她那样用足了气力。他的头使劲的朝石墩子撞去。他说,你没有罪孽。一切都是我。

她惊声叫喊,拽住他的衣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伸出手去抹掉他额头上被雨水稀释的血,伤口像炸开了花似的四处迸发。子敬,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了。我们不要再彼此伤害,也不要在伤害自己了。

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他仰天大哭,每一口深呼吸都有大量的雨水冲进五脏六腑。血水滑进了眼睛,他的眼前更加浑浊。只有在闪电来临的一瞬,才能看清眼前红色的世界。

夜雨(3)

她努力站起来,替他挡住雨水。当她弯下腰将他抱住的时候,闪电雷鸣交错而至。

你跟我来。她奋力的拖起他,大声的嘶喊。你跟我来。前面有一片香蕉林,里面有一间茅屋。夜空时明时暗,两个人呜呜哭泣的身影凝聚成海岸线上唯一的发光体。当他们举步维艰的进入香蕉林的时候,他的脸如同血洗。她脱下外衣快速的拧干,在空中抖落几下后叠成一块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黑色胸衣以外裸露的皮肤因为遇寒毛孔大片大片的竖立。他把她抱在怀里。他问她是否寒冷。她摇了摇头说,你不要动,伤口还在流血。

后半夜雨停了。他和她都开始发烧。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让她穿上。她不愿意,怕他更加受寒。他将她一直贴在他额头的手轻轻拿下来,血水浸透了衣服。他说,穿上吧。你不怕血吧。她破涕为笑,接过自己的衣服拧出了一片血水又在空都抖落几下才穿上。

陪我去可以看到日升的黑芝麻滩。她说。

步行了一个小时,两个人都有些虚脱,汗水贴在未干的衣服上时冷时热。他说,这个岛比想象的大。要走很久。

天亮起来的时候,他们刚刚走到目的地。太阳已经在离海面两米远的距离放光。她说,还是错过了。

那只是错过了开始。他使劲地握了握她的五根手指。我们可以一直看到日落。不会再错过。

因为刮了一夜的北风,海水竟然退出三五海里。珊瑚群披着混浊的泥浆耸立在没有海水的地表。螃蟹和螺群在未彻底干枯的浅水中惊恐万分的呼吸,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他们赤脚朝海平面走去。绿色的软珊瑚和棕红色的石珊瑚相映成趣。他说,我的家乡没有海,第一次见到珊瑚。他在地上捡起几个枯亡的珊瑚,上面有无数充满张力的触手。带回去,放在钢琴上。一定能听到大海深处的秘密。

不久,渔民们背着背篓拿着杆子下海了。退潮以后是捕捉贝类和螺群的最佳时机。她本想跟渔民去体验生活。但乌黑的嘴唇里牙齿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抖。她对他说,我很冷,想回去休息。

萨拉班德(Sarabande)

缓慢的舞曲,主调织体,旋律富于装饰性。

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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