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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第三，陳校長，我問您一句。如果把季元現換成您家孩子，老師採取體罰、不允上課的辦法來&l;教育&r;他。您作何感想?&rdo;

季夫人邏輯清晰，字字珠璣。如珠落玉盤，擲地有聲。陳校長不料季夫人有備而來，聽得滿頭大汗。季元現受罰一事他略有耳聞，至於停課處理，陳校不知所以。

他暗嘆教導主任沒腦子，轉臉給季夫人賠笑。大人打著官腔，話中帶話。季元現特有眼力，老老實實做一安靜的蠢兒子。

日薄西山，冬季的黃昏特別短。季夫人站在窗外斜打進來的光影里，高挑身材柔柔鑲了一圈邊兒。似電影鏡頭蒙上光紗，特明媚動人。

季元現盯著他母親的手腕出神，是不是，有些太瘦了。

小司令細細回憶，從童齔到舞象之年，季宏安極少在身邊。生活學習的瑣事，總讓季夫人親歷親為。季元現確實記得，季夫人曾在高燒未退時，精心打扮、盛氣凌人地跑來學校，給她受欺負的兒子&ldo;撐腰。&rdo;

季元現永遠記得，當年有一隻手腕，搭在他稚嫩的肩胛骨上。缺少女性的柔和，膈得他不舒服。

但是這人，曾金聲玉振地為他反駁道：&ldo;他不愛學習，但他絕不是不聰明的孩子。人生在世，各有其職。他可以不愛學習，但我知道他總會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干出點什麼。&rdo;

季元現不是很明白，其實直到現在他都不清楚自己喜歡什麼。可季夫人告訴他，你不必那麼早知道，你只應開心就好。我會護著你，教育你，因為我是你母親。

季元現還沒來得及抒情完畢，豈料季夫人拿出一卷文件袋。

她放下公文包，將文件袋捲成筒，炮火又對準季王八。

&ldo;來，給學校提完建議，我們來數數你的罪狀。&rdo;

季元現呲牙，果然逃不掉。他踮腳走到母親跟前，垂下腦水不多的頭顱。

&ldo;您講。&rdo;

季夫人敲敲他肩頭：&ldo;對老師教學方式有疑惑，與老師出現矛盾。你實現跟老師溝通沒有?&rdo;

這你媽有心情跟王胖子講道理，還會彈劾他?季元現想笑，又不敢。他心口不一道：&ldo;沒有，我錯了。&rdo;

&ldo;你還知道有錯?事先不同家長溝通，逞威風、召集同學激化矛盾，圖一時爽快。根本不把老師的面子、學校的立場放在眼裡，你還有沒有點紀律。我教你的進退有度，瞻前顧後，三思後行，你把腦子放家裡養生是吧?&rdo;

季夫人明了季元現心中的小九九，這王八羔子壓根不把校方人士揣眼裡。彈劾老師一事，說大不大，說小……它也影響深遠。

年少時的處事方式，十有八九會影響成年後在職場、官場的行事習慣。那些如履薄冰、勾心鬥角的地方，能容你放肆而行，掀他人飯碗嗎。

還是太幼稚了些，意氣用事。

季元現聽得發愣，母親還真上綱上線。多大點事兒啊，至於麼。他雙手在背後絞動，只得把頭埋更低。

&ldo;下次再也不了。&rdo;

&ldo;下次，你還敢有下次。我……&rdo;

季夫人話音未落，辦公室大門遽然被人敲響。

三人回頭看去，立正川筆直站著，神色淡漠：&ldo;我是共犯。&rdo;

季元現：&ldo;……&rdo;

誰讓你這時候來出頭，傻逼嗎。

季夫人打量他，非普通人家的孩子。立正川走來與季元現並肩，態度良好，沒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