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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鳳梧懂他,就是因為太懂他所以無話可說,徐雲騫可能真的不會動情了。他活成了正玄山長老最期待的樣子,他如果沒有遇到顧羿這輩子就應該這樣無情無欲活下去。
顧羿活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徐雲騫成了一尊無欲無求的神像。
殷鳳梧嘆了口氣,徐雲騫的人生不是她能左右的,她抱起肥貓,道:「我要走了。」她以前是文淵閣的守閣奴,現在文淵閣並不需要她。
徐雲騫聽到這句話反而露出了一個很溫和的笑,「師父走之前說隨你。」徐雲騫下山之前跟王升儒長談過一次,王升儒當時讓徐雲騫去找殷鳳梧,找不到就算了,說隨她。王升儒死之前沒給殷鳳梧鋪路,是因為他知道殷鳳梧這樣的人可以自由,她可以選擇無數條路走,她可以開宗立派當一代宗師,她可以把這武林攪和的雞犬不寧,也可以找個屋子繼續宅著,跟一隻貓過完下半輩子。
她生性豁達,不會被困在這人間情愛中。
殷鳳梧聞言愣了愣,提起王升儒時她還是感覺到窒息,她恨了顧羿兩年,現在才終於放下。她聲音有些悶,臨走前只說:「保重。」
徐雲騫也道:「保重。」
殷鳳梧趁著夜色走的,她功夫好,眨眼間已經消失,文淵閣九層就剩下徐雲騫一人。九層窗戶開著,風吹來時六角銅錢叮咚作響,徐雲騫一身白衣坐在六角銅錢下,遠遠望去竟然顯得有些寂寥。
徐雲騫把信件放在一個木匣里,裡面有數十張信箋,事無巨細地寫著顧羿所有的動向,殺了白鶴宮宮主,救了小侍女,血洗白鶴宮,殺了韓寶延,直到今日問鼎魔宮。
這些信沒有絲毫感情,寧溪是個專業的細作,他從不摻雜私人感情在其中,只是冰冷地敘述事實。
可徐雲騫竟然從這些信中七拼八湊出一個軌跡,摸索出顧羿這幾年怎麼過的。
徐雲騫坐在案前,白鴿已經飛遠,他說不準自己要這些消息是幹什麼,後來只得出一個結論就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控制欲蠢蠢欲動。不管顧羿是不是他的良配,不管他跟顧羿到底有沒有可能,哪怕下次見面想殺了對方,徐雲騫都要把這人控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砰的一聲微響,匣子被扣上,徐雲騫想到寧溪上一封信的內容,他說顧羿每隔三個月消失一次,回來之後極其虛弱,起碼緩三天才能緩過來。寧溪忠誠地記錄了顧羿的弱點,是想以後正道反攻魔教時有機可趁,這件事卻成了徐雲騫的疙瘩,善規教那樣的地方,顧羿這個弱點太顯眼了。
江沅說顧羿活不了多久,徐雲騫不信,顧羿那麼能折騰,禍害也要遺千年。
「好好活著。」徐雲騫輕聲道。
好好活著,起碼要活到徐雲騫跟他算帳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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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羿覺得北莽一年裡有大半年都是冬天,一旦天開始下雪他就躲在家裡動也不想動,乙辛還取笑他,說沒見過這種樣式的魔頭,夏天才出沒,一入冬跟冬眠了一樣。
顧羿身體越來越不好,他經常半夜無故吐血,求遍天下名醫也沒辦法,但一陣陣的,幾個月生龍活虎,突然有一天身體就垮了,等熬過這一陣又有精力能出去作孽。魔道中人怕極了他,顧羿來善規教五年,已經把一半勢力握在自己手裡。他如願以償,他的名字被編進歌謠在北莽比鬼神還恐怖,嚇小孩的時候總是說你要是不聽話,顧羿就會過來掏了你的心。
顧羿對小孩的心沒興趣,他對大多數事興致缺缺。
寧溪被顧羿派出去找藥了,這麼多年天底下有名的藥谷顧羿都禍害了一個遍,沒人知道千絲繞怎麼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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