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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羿知曉徐雲騫的脾氣,沒有多問。
徐雲騫的住所很簡單,一間小院,裡頭的擺設卻比在正玄山時要多一些,徐雲騫大道至簡其實不喜歡東西太累贅,但江沅喜歡把他從小到大的東西都收起來,徐雲騫常年不在家,江沅只能在這間小院裡想念自己的兒子。徐雲騫知道這件事,所以每次回來也不動這些擺設,江沅怎麼擺弄他就怎麼住。
江沅好像很寵愛這個兒子,對於徐雲騫喜歡顧羿一個字都沒說過,反而特地打聽了喜好,安排兩人睡一間房。開雲寨地處西北,沒有天樾山那麼冷,他老早就差人生了爐火,在裡面待久了就一身汗。顧羿脫得只剩下一件薄衫,枕著手臂出神。
徐雲騫表情一直是冷的,床頭點了燭火,映著他偏淺的眼睛。顧羿一手伸出去想要把蠟燭打滅,徐雲騫突然開口:「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
「啊?」顧羿收回手,沒想明白為什麼問這個。
「想知道我為什麼六歲上正玄山?」徐雲騫一連兩問:「想知道我娘的臉怎麼了?」
「是啊。」顧羿挺想知道,他對徐雲騫了解太少了,開雲寨家大業大,徐雲騫作為小少主為什麼要送上山當個道士?江沅當年艷名名動江湖,怎麼一夕毀容?之前在正玄山的刑司堂時,徐雲騫為什麼說他想打敗徐莽,想讓徐莽叫他一聲爹?
徐雲騫笑了,顧羿尤其坦誠,想聽就說想聽,絲毫不遮掩。之前顧羿說他什麼都不不肯說,徐雲騫在學,學著怎麼一點點把過去倒出來。
「不是什麼大事。」事情不算大,起碼跟顧家滅門案相比算不上什麼。
「我六歲那年,徐莽的死敵劫走了我娘還有我。」他開了口,長這麼大第一次要把這些事說給另一個人聽,「我娘的臉是那時候毀的。」
徐雲騫六歲那年經歷兩件大事,第一件曹海平殺了他兩位師兄,第二件事是被敵軍擄走。
徐雲騫記得江沅以前多美,他小時候性子只是沉穩了些,也沒有這麼冷淡。當年徐莽還未完全從前線退下來,徐莽舊部叛逃,北莽敵將發難,徐雲騫至今都還記得他的名字,名叫耶律實,耶律實趁機擄走徐莽的妻兒以此威脅。
當時徐莽腹背受敵,妻兒被擄自顧不暇。
徐雲騫跟江沅被困敵營,每天耶律實都來折磨一遍江沅,每天在江沅臉上劃一刀。江沅被綁在刑架上,北莽人用對待細作的手段來對待江沅,他們把徐雲騫綁在對面,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母受難。徐雲騫只能去看,他不得不看,日日夜夜聽著娘親的慘叫想著徐莽什麼時候來營救。可徐莽遲遲未到,想要救人要割一座城池,大軍退至邊界外,在天下和妻兒之間,徐莽選擇了天下。
後來耶律實都等煩了,他之前一直未折騰徐雲騫是知道六歲的孩子不吃不喝已經是極致,孩子經不住折騰。
耶律實用刀背拍了拍徐雲騫的臉,回頭對江沅說:「你男人再不來,我就每日送一根手指過去。」
江沅嘶聲力竭地大喊,可是大喊沒有用,她被綁在刑床上,甚至連抱抱徐雲騫都做不到。
在耶律實開始剁手指之前救兵就來了,徐雲騫到最後也沒有等到徐莽,他只等來了年先生,年先生帶人營救見到江沅的面貌時整個人已經抖得說不出話,江沅臉上傷痕縱橫交錯,翻開的皮肉如同嬰兒的嘴唇,後來請遍天下名醫也無法復原江沅的容貌。
如今年先生對徐雲騫百般關照,是對江沅有愧。
耶律實最後死了,徐莽屠了他的城,殺了他的人,對他百般折磨才讓他咽氣。
但徐雲騫憎惡徐莽,這種憎惡一直延續到他長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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