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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

方清明這才又插了上來，謙卑地笑著問：&ldo;周主任，您……您找我?&rdo;

周秀麗的臉一下子變了，竟於突然之間現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像剛發現方

清明進來似的：&ldo;哦，哦，方副政委啊，來了?快坐，坐，我找你隨便談談!&rdo;

方清明小心地在沙發上坐下了，越想越覺得不對頭：不管剛才和周秀麗通話

的人是不是王長恭，有一點很清楚，周秀麗已猜到或者查出匿名信是他寫的了，

否則不會給他上演這種威脅的武功戲，便益發覺得周秀麗臉上燦爛的笑容極端可

怕。

周秀麗在那裡極端可怕地笑著，還放下架子要親自給方清明泡茶。

方清明如大夢初醒，一躍而起：&ldo;哦，周主任，我來我來，這是我的事嘛!&rdo;

周秀麗便任由方清明去泡茶，口氣也變了，仿佛又回到了過去二人的蜜月時

期：&ldo;老方啊，你知道的，好茶葉在上面那個柜子里，還是去年你經手買的呢!&rdo;

方清明又發現了攻訐辦公室主任劉茂才的好機會，一邊泡茶一邊說：&ldo;周主

任，去年的茶葉哪還能喝啊?今年的新茶老劉咋不去買呢?我在這裡時和下面交

代過，每年新茶都得去買，陳茶只能用來招待一般客人!讓領導喝陳茶，真是的!&rdo;

周秀麗便接過話茬兒隨便談了起來：&ldo;老方啊，你在的時候顯不著，你這一

走啊，辦公室很多事還真就沒章法了。我前天還嚴肅批評了劉茂才，文件列印紙

也不管好，扔得四處都是，讓誰拾到了在上面給咱來封匿名信啥的，不找麻煩嗎?!&rdo;

方清明心裡一動，很想附和一下：那封匿名信很可能就是誰在拾到的文件紙

上寫的，因此和他沒關係。話到嘴邊卻又及時收住了，不對，這是不打自招!周

秀麗只要反問一句：你怎麼知道匿名信是寫在文件列印紙上的?他可就無言以對

了。

方清明按下了一瞬間的愚蠢衝動，保持著精明的沉默，繼續聆聽領導的教誨。

周秀麗實是狡詐，比當年部隊上那位直率的師長狡詐多了，見他不上套，嘆

了口氣，又誘導說：&ldo;老方，我知道你下去後有些情緒，可這能怪我嗎?幹部評

議是按市里規定搞的，作風建設的措施嘛!我真沒想到對你的評議會這麼差，結

果出來真嚇了我一跳哩!怎麼辦呢?末位淘汰嘛，也只能讓你先下去了，得理解

啊!&rdo;

方清明連連點頭，語氣沉重：&ldo;我理解，我理解!周主任，說實在的，我…

…我真對不起您啊，我是您要過來的，是您的人，評議成這個樣子，太丟您的人

了!我知道，讓我下去您也是沒辦法，但凡有點辦法也不會這麼做，我是您的人

嘛!&rdo;

周秀麗擺擺手，挺和氣地批評說：&ldo;老方啊，不要說什麼我的人你的人!你

是我的人，我又是誰的人啊?我們都是黨的人，國家的人嘛，我們是同志嘛，來

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工作目標走到一起來了。&rdo;口氣益發和氣了，&ldo;你

對我有些誤解，有些意見很正常嘛，可以當面向我提嘛!一個單位的同志有什麼

話不能當面說透呢?非要讓外面人看我們的笑話啊?這不太好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