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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你连大哥都读了十年书了,哪能跟你混一处,给你当先生还差不多!别胡思乱想了,等他过来,你可以跟他请教功课。”

秦昭吐吐舌头:“也是,算了算了,反正他平时能有空就陪陪我,会爬树,能帮我把小黄鸟放回到窝里,也就行了。”

秦节哭笑不得:“你还在记恨上次我不许你爬树的事儿呢?那多危险啊!”

秦昭道:“我不是记恨啦,反正最后您不还是请了赵大哥帮忙把黄鸟放回去了么?您看那黄鸟夫妇,孩子掉到地上多着急啊,若是我摔倒了,阿爹也一样心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想着吧,要是有哥哥,就不用麻烦您找人了!”

秦节摆手:“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及人之老,不是及鸟之老。算了不说这个,就算有哥哥也不能随便爬树,太危险了!”

秦昭歪歪脑袋:“可您当时说的是‘女孩子不能爬树,太丑’。”

秦节大汗,有一个记性好的女儿真是亚历山大,这都几个月了,记性也太好了吧!想起前阵子让仆人们去接人的事儿,他觉得有些着急,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消息?这速度也太慢了吧。老友连曾去世了,他的妻子在他之前就已经过世了,连曾本人当初就是个清水官,家里不过那么几十亩地,只有这么个庶子带着生母过日子,做主人的年纪小,年纪大的又从没当家做主过,不知道过得要多难呢!那孩子又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不到他这里来啊!

第四章

想起老友连曾,秦节心中十分难过。

连曾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官,但他确实太耿直了,若不是这样,一个探花郎,哪里会沦落到那些个穷乡僻壤当县令?县令一口气做了十一年,换了三个地方,全是穷的叮当响的下县,每次走的时候百姓都哭着送他,可那又怎么样?他不讨上官的欢喜,做得再好,考评也只能拿个中,每每调任,给他的都是没人稀罕去的地方。连曾清廉到什么地步呢?他好歹也是个县令,可他穿的衣服全都是一妻一妾亲手做的,他家里里外外也只有两个粗使女仆干活。请不起先生,所以儿子的功课都是他跟妻子教的。好不容易在第十个年头正好被调到秦节所辖的县,这才稍微转了一点运气,秦节跟连曾是同年考中进士的,两人本就投缘,秦节又相当钦佩连曾的人品,连着两年都给了他“优”的考评,最后一年帮他打点上头,想着这次能让他换个好地方,谁知道正当口,连曾的老母亲死了,连曾只得老老实实报了丁忧,回乡守孝去,好不容易三年孝期结束,谁知道连曾的妻子又生了一场大病,没几天就去了,连曾连遭打击,很快便也一病不起……

连曾临死前实在放不下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便写了信给秦节,求他把儿子接去,他实在没办法了,连曾的儿子连瑜读书很不错,一出了祖母的孝便考中了秀才,那会儿才十四岁,堪称神童。可这孩子太孝顺了,为了给父亲看病,竟把家里仅剩下的几十亩地都给卖了一大半儿。这么个只会读书的老实孩子,身边只有个只会做针线的妾,可怎么活?说起来,连那个妾,都是连曾妻子当日从街边救下的灾民,连夫人因为结婚十几年没生出一男半女,这才硬逼了丈夫纳下做妾。这么一个地位卑微的女人,可怎么护得住连曾唯一的儿子?

这封信,在前年就被捎出来了,可是信送到临淄,秦节已经被调到了杭州做同知。捎信的人只得又把信托给去杭州做生意的老客,那老客走了半截遇到笔大买卖,又拐去开封了,等那老客好不容易到了杭州,秦节已经补上了意外去世的江宁知府的缺,跑去了江宁。一来二去,等到秦节得到老友死去的消息的时候,老友已经去世快两年了。得到信的秦节被又是伤心又是着急,这么久了,这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