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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手招來了牆角的天權古劍,拔劍出鞘,看了看那其黑如墨的劍鋒,淡道:「就如這把劍,的確是把仙兵,可也未必見得人人都拿它當寶貝了。」

說罷,紀若塵已將天權古劍擲回給雲舞華,又彈出一道指風,牆角那女子周身束縛隨之盡去,有些茫然的站了起來。

紀若塵更不多言,離店東去。

直至紀若塵去遠,那女子才從茫然中恢復過來。她看了看雲舞華,面色微變,當下雙手掐訣,擺了個架勢,喝道:「我乃是道德宗門下懷素!你是何人,與陷害於我的那間黑店上下人等又是何關係?快從實招來!」

雲舞華一直望著紀若塵離去的方向,聞言方才回首,上下打量了懷素一眼,哂道:「我與黑店沒什麼關係,但也不是你道德宗的朋友。其實現在我心情不佳,倒很想是宰兩個道德宗的人來出口惡氣!」

懷素一驚,立刻提運真元,卻什麼也提不起來。雲舞華雖同樣沒有真元可運,但畢竟手中掌有凶兵天權,就算不用冥河劍錄,單是靠兵刃鋒銳、招數精妙也足以斬了懷素。

兩人互瞪片刻,終沒有動起手來。雲舞華搖了搖頭,忽然有些意興闌珊,道:「殺了你又於事何補?」

雲舞華一出廂房,就察覺真元靈氣開始慢慢恢復,看來用不了一天功夫,當可盡復舊觀。她知紀若塵乃是向東方而去。猶豫片刻後,雲舞華終沒有銜尾追去,以求擒拿或擊殺紀若塵。紀若塵行蹤飄忽,全無分毫氣息留下,她就是想追,也只能追個大概方向,想捉他實是希望渺茫。

然而她仍然未動。

雲舞華望著終南山的方向,凝思良久,那張冰冷的臉上也罕有地透出掙扎之色。剎那間,谷中六位夫人奇怪態度,幾個素來與自己交好的弟子或明或晦的暗示,一一流過她的心頭。

雲舞華忽然一咬牙,不向南行,反而掉頭向北而去。

一日之後,雲舞華已在北地深山中尋得一處荒無人跡的洞穴。此洞懸於半崖之上,深三丈,一道天然垂瀑遮住了洞口。難得的是此洞靈氣充盈,人獸難攀,是個修身養氣的好地方。

雲舞華立於洞中,抽出天權古劍,緩緩插在洞口石中,然後在劍前盤膝坐下。她凝望著天權凶兵那黑得深不見底的劍鋒,慢慢收束心神,直至神識與天權劍劍心融為一體,方才徐徐閉目。

冥河劍錄講究於不可能處發驚雷。是以雲舞華決心以一己之力,硬抗極樂三針。

※※※

一處不知名的奇山中,有一彎清溪穿花過樹,盤旋幾回,自山頂直落入一處小小水潭之中。溪水清冷,水潭中卻是水汽氤氳,不時有大串的氣泡從潭底湧出,看上去已近滾沸。

在這一汪沸水中,還有兩個人浸泡其中,對這足以烹肉煮菜的沸湯毫不在意。

東首一人英俊異常,一頭黑髮披散於肩,身材近乎於完美,只是肌膚上縱橫交錯著數十個大小傷口,其中有兩處創口前後通透,竟貫穿了他的胸口。這個男子正是雲中居楚寒,此刻他面色沉重,顯然心中有懸而不決之事,機械地以手掬著水,不住地淋在傷口上。他身上各處創口早已不再流血,翻出條條白肉,潭水一淋上去,就會冒出縷縷白煙,煙散後,處處傷口就會重新生出一點新肉。

這一泓潭水已被置入秘藥,化成了一潭五轉金液湯,乃是雲中居療傷秘法。

水潭西首浸著石磯,她身上僅著一襲內裳,堪堪能夠蔽體而已。在池水之中,她的肌膚白亮得極為奪目,縱是水霧氤氤,也掩不住那露泄的雪白。

石磯身上也同樣是傷痕累累,顯是經過一場惡戰,尤其是前胸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長達尺余,自左肩起,直沒入胸口正中的內衣之中,還不知有多長。石磯的傷處正在迅速癒合,她道行雖不若楚寒渾厚,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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