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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環嗯了一聲,忽然問道:「高公公,昨日殿前鬥法道德宗大獲全勝,可是威風得緊。看來過不了多久,護國國師就該換一換人了吧。」

高力士道:「稟娘娘,那也未必。老奴聽說,道德宗好像奪了一件什麼神物,據說與本朝氣運有關。這一樁案子,可還沒結呢。」

※※※

明朗星稀,晚風微醺。

紀若塵辭別了雲風與道德宗群道,孤身一人上了馬車,在數名禁衛的護送下向南門行去。此時離訂婚之日已是不遠,他須得提早回山,以做準備。

馬車在禁軍的護送下飛速前行。紀若塵坐在車內,聽著窗外轔轔的車輪聲,耳中漸漸響起陣陣蜂鳴,頂心中又似有一根利針在攪動。越是接近城門,頂心的疼痛與耳中的蜂鳴就越愈發的厲害。紀若塵眉頭皺起,只覺得頂心的疼痛雖然從未經歷過,但也十分熟悉,似乎在哪裡曾經知道過。

長安城外。

已靜坐了五日五夜的雲舞華雙眼徐徐張開,雙唇微開,吹出一縷淡至無色的火焰,道:「他快來了。」

同樣靜坐五日的蘇蘇也睜開雙眼,轉頭望向了雲舞華。

雲舞華黑裙依舊,肌膚若雪,靜坐五日後,氣度如華,更顯空靈之意,有如水墨繪成的精靈,通體上下唯有一點朱唇殷紅如血。

中夜時分,夜風似水,然而雲舞華身周十丈之內卻是隱隱有熱氣升騰。

「舞華姐姐,你……」蘇蘇一雙大眼中已泛起隱隱的水霧。

雲舞華遙望著遠方燈火煌煌的長安,淡道:「能手誅仇敵,我心愿已足。蘇蘇,動情乃是龍虎太玄經的大忌,你可別忘記了。」

蘇蘇嗯了一聲,也望向長安方向,不再看雲舞華。過不多時,忽有數點晶瑩水滴在她前襟處濺開,化成無數細碎珠玉。

那一邊,雲舞華似是隱約地嘆息一聲。

將到南門時,紀若塵的馬車忽然停下,車前傳來陣陣喧譁。

紀若塵打開車窗一看,見出城的大路邊擺了一桌兩椅,堆了數壇好酒。前方一人站在路中央,攔住了馬車去路。只看他那四品服色,以及似集天地鍾靈才氣於一人的氣概,就知是那「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的李太白。

「這兩句詩形容他倒也貼切。」望著中路攔車的李白,紀若塵如是想著。

不過他雖只在長安待了數日,但也對朝廷廟堂中事了解了不少。這兩句詩如此直白,怕就是這文道兼通的謫仙李白始終在仕途不得志的原因。由是看來,今後他多半也得不到什麼升遷的機會,休說兼濟天下,就是主政一方,造福鄉里也辦不到。若論政治黨爭,那好財貪吃的濟天下可比李白強得太多了。

李白雖只是個清水翰林,但詩才早動天下,又剛得明皇楊妃歡心,是以那些平素天不怕地不怕的禁衛軍也不敢輕易得罪,客客氣氣地說車上乃是高公公的貴賓,道德宗的少仙,事急趕路,請李翰林勿要為難。

李白一聲長笑,不理那禁軍頭目,只是向著馬車叫道:「紀小兄弟,我知你今夜要走,特意備了幾壇酒在此等你,來來來,且飲過再走!」

紀若塵早知李白性情,不陪他喝乾這幾壇酒是絕對出不了長安城的。於是他下了馬車,道:「既然李大人相邀,若塵敢不從命?」

李白道了聲「爽快!」,就拉著紀若塵在桌邊坐下,隨手提起一個酒罈,滿滿地斟了兩大碗酒。紀若塵此時頭痛耳鳴仍未消去,又被酒氣一衝,當即面色一白,差點就嘔出來。但既然李白相邀,也無不喝之理,當下硬著頭皮,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護送馬車的幾名禁衛見紀若塵如此,也就只能在旁侍立等待。

當!兩隻海碗重重地碰在一起,不光酒液四溢,而且碎瓷亂飛,打在眾禁衛黑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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