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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若過上數年,結局便或會不同。

洛陽東門處,那老道已施施然出了城門,也不知他如何在數息之間,就從城中央走到了東門外。

老道抬首望天,但見一半蔚藍,一半鉛雲,不覺搖了搖頭,暗道:「不過是個剛剛築基的雛兒,怎就把你驚得丹氣也動了?唉,想當年洛陽一戰,輸了玉虛半籌,這數年來遊歷天下,本以為大有進益,可現在看來,這心境仍得磨鍊啊!就是不知玉虛那雜毛,現下進境如何……」

紀若塵眼中藍色徐徐褪去,恢復成尋常模樣。但他立時一怔,楊元儀已經不見了!

他當下也不驚慌,心如止水,緩步向前,神識已如水般四下鋪散開去,將周圍一切變化盡收心底。方才與那老道對峙時候並沒多久,楊元儀想必走不遠。

神識散出後,不多時他便自萬千嘈雜聲音中分辨出又驚又怒的一聲哭叫,正是來自楊元儀,方位不過百丈之外。

紀若塵身形一動,如游魚過隙,向聲音來處行去。

此時一個一身戎裝的魁梧大漢正大踏步走入邀月樓。這人一臉如鋼針般的短髭,面色紫紅,相貌兇惡,身後還跟著十餘名披甲掛刀的隨從。這些親隨披的都是熟銅護胸甲,腰間挎的是四尺斬馬長刀,神情彪悍,與本朝尋常軍卒大為不同。領頭大漢懷中還抱著一個粉妝玉琢般的小姑娘,任她如何呼喊叫罵,也不放手,只是嘿嘿笑著,毫不掩飾笑聲中的淫邪之意。

這些人聲勢極大,掌柜的忙迎了上來,只作沒看見大漢懷中的小女孩,賠笑著剛想搭腔,那大漢身後一名隨從便擎起斬馬長刀,在掌柜臉上啪的一拍,將他拍得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那隨從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將軍你也不認識了?今天將軍借你這地方樂上一樂,那是給你面子。再敢囉嗦,大爺一把火燒了你這鳥樓!」

那掌柜的在洛陽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但知道這些來自北地胡疆的軍爺招惹不得,當下心中暗自叫苦,又不住咒罵。那女孩不過七八歲年紀,哪經得住這等大漢蹂躪,還不得把性命送在樓上了?她死在邀月樓上,日後客人必定嫌棄這裡不吉,沾染了血氣邪穢,哪還肯來?掌柜的思前想後,一咬牙,暗中派了個夥計從後門溜出去報信。

這時得月樓三樓上立著十餘名錦衣貂裘的紈絝子弟,將邀月樓的爭執看得清清楚楚。居中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面色有異,望向身邊立著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女,道:「咦?那粗人懷裡抱著的怎麼看著有些像元儀?她怎麼穿了身平民衣服?」

少女面色瞬息數變,最後清秀的眉宇間透出一絲陰冷,道:「就是她!」

「那我們怎麼辦?看著不管嗎?」這少年衣飾華貴,以黃色為主,顯是有帝室血脈的,正是洛陽王世子。不過看上去他卻以身邊這小女孩為尊,不為其它,只因這小女孩乃是相國楊國忠長女宛儀。

宛儀面色陰冷,道:「當然不能不管,但不是現在。等會那小賤人叫上一會後,再讓衛士過去要人好了。」

洛陽王世子心頭一寒,暗想那大漢如此粗壯,元儀年紀幼小,如被他弄上幾下,說不定命都沒了,到時候楊國忠暴怒起來,知道自己就在左近,怎會不遷怒?其餘紈絝子弟也驚於宛儀的狠辣,個個噤若寒蟬,儘管覺得不妥,也不敢有所表示。

那大漢登登登上了邀月樓三樓,三樓上早被一群軍卒層層把守著。此時一個雅間房門一開,走出一個全身披掛的雄壯將軍來,向那大漢瞪了一眼,不悅道:「老二,你怎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在洛陽鬧事嗎?」

那大漢將元儀一舉,嘿嘿笑道:「大哥,你看這小娘皮,生得就跟個天仙兒似的,咱們北地哪有這等寶貝!你知道俺只好這一口,現在實在忍不住,等辦完了事再來和大哥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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