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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尾一個黑衣人扭頭去盯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異樣，便又轉回了頭。

三更天。

客棧里，明先生和昆爺正興致勃勃地下棋，廝殺得既無聲又激烈。

霍安坐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就倍感無趣，單手支頤，頻頻打瞌睡。

明先生斜睨一眼，含笑和昆爺說，&ldo;這小子真是半點也不風雅。&rdo;

昆爺落下一枚黑子，低低笑道，&ldo;風雅要來做什麼，六爺要的，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都能去的人，恰好這小子既有這膽氣又有這本事。&rdo;

明先生道，&ldo;你不過見他寥寥幾面，何以如此肯定？&rdo;

昆爺道，&ldo;公公早把底細摸得清楚，至於人嘛，用過就知。&rdo;

明先生含笑按下一顆白子，砰的一聲。

霍安被這清脆的喀嘣聲驚醒，睜開眼來。

昆爺笑笑，又落下一子，&ldo;你輸了。&rdo;

就在這時，房門嘭嘭兩聲，如意推開門進來，走到明先生身邊道，&ldo;公公，畢月烏回來了。&rdo;

明先生推開棋盤，面色一整，&ldo;讓他進來。&rdo;

霍安急忙站起身來，立在昆爺身旁。

一個全身水淋淋的黑衣人，走進來便叩拜在地，&ldo;畢月烏見過公公。&rdo;

明先生道，&ldo;今晚跟的情況如何？&rdo;

畢月烏便將這夜見聞，悉數詳說。

明先生欣慰道，&ldo;終於耐不住了。&rdo;

說罷揮揮手讓畢月烏出去了。

如意關上門，明先生轉過頭來道，&ldo;按計劃，董岳再磨蹭也最遲不過三日內抵達中侯，再在路上耽擱，未免引疑。這三日內，他們必定出貨。那人口中的一分為二，阿昆你怎麼看？&rdo;

昆爺微皺眉頭，&ldo;難不成是貨太大，沒有買主能一口吞下？&rdo;

明先生沉思片刻，眉頭緊鎖，&ldo;我想想。&rdo;

他吩咐如意，&ldo;叫畢月烏繼續盯著魯修，這條線不能斷。你接應他，萬不可出漏子。&rdo;

如意點點頭，轉身出門去了。

明先生又沉思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終於開始正正經經明明白白說話，&ldo;霍安，昆爺先於我們來中侯一個月，他在中侯的身份，不是覲州六義春茶莊的昆爺，而是覲州最大的金莊老闆裴九。而你，是裴九的手下。&rdo;

他喝口茶潤潤喉，接著道，&ldo;這批私鹽，數量巨大，大半月前自南海偷運來，走鹽的頭子叫做沈飛，明面上是中侯通泰錢莊的老闆。就算他們一分為二走銷，也要尋個大買主。昆爺在中侯待了一個月，和沈飛前後打過幾次交道，透了些想走私鹽的口風，沈飛謹慎，前後派出幾批人去覲州查了底細，這時想來已放鬆警惕。再則上面的人放話出貨，他必急於找買主。所以明日，你們去找沈飛，就說要接下這批貨，走水路，去覲州。&rdo;

昆爺點點頭。

明先生又去看霍安，&ldo;我讓魏弦給我派好使的弓箭手來，可派來了？&rdo;

霍安點點頭。

明先生說，&ldo;先按兵不動。這沈飛手下不乏好手。我要你的人，最少以一抵十。&rdo;

霍安忽然想起一事，皺眉道，&ldo;明先生，入城時那通關文牒……&rdo;

明先生含笑，&ldo;不會驚動他們。知州以南有個叫屏城的地方，出土紫晶。前不久才出土大紫晶石，京中派人南往取該石，回京呈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