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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眾人進了大糙原。

這是霍安第一次進大糙原。二月里，寒冬還未過去，糙原上並非賞心悅目一波浪一波浪的綠，被積雪壓了一冬的糙甸子有些發黃，積雪化過的地方，偶爾會冒出一簇嫩綠，灰白的帳篷像被風鼓吹起的雲朵，一朵朵撒在無邊無際的大糙原上，長天青湛湛，風嗚嗚地嚎，一眼望去，讓人只覺得天高地闊所有憂愁煩悶都化為一股輕煙。

蔡襄嘭地甩開馬鞭，興高采烈道，&ldo;漢子們，來跑馬！老規矩，先到那處帳篷，幫里送匹好馬。&rdo;

跑就跑唄，誰怕誰啊。

於是一群男人嗷嗷叫著，忽忽掄著馬鞭，瘋了一樣往前沖。

無邊無際大糙原，橫衝直撞隨你便，霍安只覺意氣風發，憋足勁和大家一起策馬狂沖。

但很快男人們發現，誰都沒有蔡老闆的勁足。

他簡直就紅了眼，將馬鞭甩得要斷掉，啪啪啪啪抽得身下馬匹嘶叫著狂奔而去，瞬間將眾人甩在後面，黑風氅鼓起一朵大大的雲。

勝者自然是雞血無雙的蔡老闆。

他提前到了那處灰白帳篷前，驚得一群牛羊紛紛散開，一個長辮子花衣服的小姑娘，提著奶桶噔噔噔跑出來看，面露驚恐，嘴裡嗚嗚哇哇叫著他們聽不懂的語言。

蔡襄猛然勒馬，哈哈笑著調過馬頭，神氣活現地瞧著一群衝過來的男人笑。

灰白帳篷里又跑出一個姑娘，瞧著比提奶桶那小姑娘要年長些，然後跑出一個滿面鬍鬚的中年漢子，先是面色一變，仔細瞅瞅蔡襄他們的衣著後，面色又緩和下來，嗚嗚拉拉不知說了些什麼，那兩個姑娘便跑到他身邊去站著，好奇打量這群瘋漢子。

永榮等人衝過來，紛紛勒住馬。一時間帳篷前萬分熱鬧，馬匹長嘶，男人們說說笑笑。

曹風喘著氣，&ldo;襄哥你不要命，馬還要命呢，這麼折騰非被你折騰死！&rdo;

蔡襄滿不在乎地一笑，提起雙腿，悠然地從馬背上翻身而下，&ldo;騎馬呢，你當騎老龜吶。&rdo;

他說著轉過身去，衝著那中年鬍鬚男人友好一笑，兩手上下合掌，平抵在胸口，微彎腰，嘰里咕嚕說了一句話，那鬍鬚男人頓時眉梢一抖，也兩手上下合掌，平抵在胸口，微彎腰回了個禮，笑著嘰里咕嚕說了幾句話。

霍安跳下馬來，瞧得奇怪。

永榮笑道，&ldo;襄哥學會了他們的語言。哦這是他們打招呼的方式，我也瞅不懂什麼意思。&rdo;

蔡襄往前走了幾步，和那鬍鬚男人嘰里咕嚕攀談起來，那兩個姑娘一直好奇又大膽地打量這群外來男人，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並不羞澀。一個見著十七八歲，一個只有十五六歲。

曹風的娘們嘴又開始癢，歪頭和阿丘說，&ldo;你喜歡哪個？我覺得那姐姐長得更漂亮，唔糙原的女人就是黑了點。&rdo;

阿丘正氣凜然道，&ldo;瞅你那德行，沒見過女人。&rdo;

曹風哼了一聲，&ldo;你了不得，相著一個媳婦，老子這趟走馬回去，也讓隆叔給我相個媳婦，我這幾年可攢了些銀子。&rdo;

阿丘喜滋滋不言。的確，這趟馬走回去，他就要娶親了，他想著再干一年，就退出這行當，買兩畝薄田，回家抱兒子去。

這時蔡襄轉過頭來，喜上眉梢，&ldo;他說願意去和部群里的人說說，賣些好馬給我們。&rdo;

男人們也高興極了，才進糙原不久，就碰著一群牧民，當真運氣好。

那鬍鬚男人叫阿扎，在阿扎的引見下，蔡襄等人見著這個不過幾十戶的牧民小部群的民間首領，是個六七十歲的老牧民。

蔡襄嘰嘰咕咕和那老牧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