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5页)

吃晚饭。”

她静默一秒,才点点头,说了声:“好。”

四年零七个月都那么过去了,但那天下午,区区几个小时却过的如此艰难。直到站在音乐教室的琴房门口,等着那扇门打开,他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门开了,一个童声传出来:“我今天又没有拿到奖品。”稚嫩却不过分细弱。

“没拿到奖品还这么得意。”司南的声音。

“不过是小音符徽章而已。”语气不屑。

“你还会说‘而已’了,跟谁学的?”

“外公啊,上次他来接我放学,就这么跟我说的。然后,他给我买了这个。”

那句话之后,默默就那样出现在他面前了——留着一个整整齐齐的童花头,有些瘦,手脚纤细,正低着头指着胸前一个十六分音符形状的蓝水晶胸针。

短暂却漫长的一秒,司南和程致研都没说话,站在原地互相望着。

“妈妈妈妈,你看啊。”默默来回晃着司南的手,打断了那阵静止。

“很好看,”司南敷衍了一声,带她到程致研面前,对他说,“她中文不是很好,你可以跟她讲英文。”

“谁说我中文不是很好?!”默默立刻抗议,“我会背《木兰辞》!”

“好吧好吧,你中文很好,行了吧。”司南笑出来,小孩子总能适时的缓和一下气氛。

程致研俯身对她说:“你好。”

“你好,”默默回答。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他字斟句酌,“刚刚到香港,想要你们带我到处转转,可以吗?”

“可以。”她看着他。

他蹲□,与她平视。

小孩子的眼睛总是很尖的,注意到他蹲下又站起来的动作不太自然,便问:“你的腿怎么了?”

“我摔了一跤,受伤了。”他回答。

“在森林里?”默默问。

“为什么是在森林里?”他反问。

“故事里都这么讲。”她回答。

“好吧,”他不禁莞尔,“差不多,就是在森林里。”

“我上个礼拜也摔了一跤,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她给他看手心,又卷起裤脚管给他看膝盖,上面有些擦痕,已经愈合,结了痂,渐渐变淡。

“很快就会长好的,不会留疤。”程致研轻握着那只手,骨骼细小,皮肤的触感细柔而半带湿润,给他留下那样深刻的印象。

“你的伤也会好吗?”默默问。

“也许会,也许不会。”他回答。

“为什么?”

“有些事发生在大人身上,和发生小孩身上不一样。”

“大人真复杂。”

“你说的很对,大人真复杂。”他笑着重复。

离开音乐教室,他开车带她们过海。车子走在隧道里,耳边是不变的隆隆的声。

默默坐在后排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突然说:“He stopped and looked at me。”

“你在说什么?”司南问。

“《小鹿斑比》里的一句,”她回答,“斑比在草地上遇到Great Prince of Forest,然后就对妈妈说了那句话,妈妈回答,Yes I know,然后斑比问why was everyone still when he came on the meadow……”

默默就那么絮絮的说下去,司南突然动容。她们刚到香港时,幼儿园曾经布置过一个作业,要小朋友填写爸爸调查表和妈妈调查表。那天,默默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爸爸”这个词,对她说既然爸爸不在身边,写外公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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