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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又絮絮叨叨了一會兒,氣氛也被疲軟的旋律弄得懶洋洋的。這時廣播的女聲又響了起來,她娓娓而談道,「那麼,跨世紀的主題要接近尾聲了,就讓我們以千禧年發行的一首《天黑黑》來結束今天的節目,祝大家出行順利,心情愉快。」

段落心裡暗道,真是令人無語的壓軸,跨世紀本來這麼一個萬眾期待的大喜事,她以天黑黑來結尾,真是好不吉利。

但等前奏出來,段落還是用手在腿上敲起節拍,畢竟這首歌是他少有的聽過的幾首。他聽到歌詞唱起,「我愛上一個讓我奮不顧身的人,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的時候,戲謔地看向季存真說,「你聽這裡好突兀啊,剛才還那麼平穩安靜的。」

他本意是期待著季存真的附和,或是沒有觀點的應對。但當他轉過頭看駕駛位的時候,卻發現季存真正在流淚。

這個舉動來得太突然,他自己似乎也沒料到,所以顯得模樣尷尬。他害怕丟人,微紅的雙眼不住地眨,試圖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但笨拙的舉動並沒有使淚水回籠,反而使更多的淚湧現出來。淚水靜靜地滑過臉頰,又落在他緊扣的襯衫衣領里。

段落確實被震撼住了,他最見不得人哭,但又無措於此情此景能說些什麼。他們不是什麼親近關係,他們才認識一天,甚至是在旅程結束後,轉眼就忘了臉和姓名的關係。

所以段落只是虛空地張了張嘴,最後默默地瞥過了頭去,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車開到蒙古包大營時天陰沉沉的,草原不再是晴空萬里下蓬勃的綠,而是呈現一種悶悶的灰色。天與草的鬱郁延伸到遠方,蒙古包的亮白色被襯得老舊和慘澹。

段落原本想像能夠坐在蒙古包的落地窗前,仰躺著看漫天繁星。但今天別說有沒有星了,單單晚上不下雨都是一種慶幸。

而且蒙古包也不似宣傳圖上看到的傳統樸素,全是用水泥糊的牆,生生造成了蒙古包的模樣。窸窸窣窣的門帘後,用的是扎紮實實的防盜門,比段落自己家的看起來還要結實。

他推著行李走進蒙古包,先見到的是頭頂的橘金色帳幕,而後就是典型的酒店標間式擺設,只是多了一扇圓弧的落地窗。一扇看上去一片混沌且全然無趣的窗景。

季存真幫段落提了一個小包,他把包放下就叮囑段落,一會兒去大帳里吃完飯,夜裡還有篝火晚會也值得一看。他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但段落喊住了他。

「你晚上住哪啊?」段落叼著煙靠在單人床上,眼神迷離地看著季存真道。

「房車。」季存真誠實地答道。

「睡這吧,反正有兩張床。」段落指指另一張床說,「房車裡多憋屈。」

「謝謝,不必了。」季存真知他是好意,但並沒有承受的意思,他看起來像寫字樓里應付工作快下班的白領,也像學校里打下課鈴前腳底抹油的學生。

「那我請你吃頓飯總行吧。你開車一天也辛苦了,我們七點大帳里見吧。」段落看上去還算誠懇,他把煙抽完,又對寄存真說,「別拒絕了,這偏遠地方你也沒別的可以吃。」

季存真只得無奈地同意下來。他確實很餓,但又覺得大帳里的物價太高,不如在車裡吃一個早餐麵包來的划算。既然段落願意慷慨解囊,他也沒有太過生分的必要。

段落去大帳前洗了澡,由於降雨的緣故天氣有些轉涼,他就換了一套清爽的衛衣和休閒褲。沒想到導致了季存真在大帳里見到他,眼神都不知該往哪裡放。段落冷哼一聲,對自己的魅力表示肯定的同時又覺得季存真特別膚淺。

大帳就是一個巨型的蒙古包,大約有百來平米。頭上的金色吊頂像放在屋裡的太陽,過於炫目和耀眼。段落記得小的時候,父親在清水市的高級餐廳買月餅,一般的月餅陳列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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