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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說到了呂二姐心上去,她臉上陰霾盡掃,舉起石榴酒:「來!我敬您一杯。」將那些傷心事徹底拋之腦後。

旁邊的果子也給團兒夾一塊十味蟹:「團姐姐,且嘗嘗這個,是我親手做的。」

十味蟹是將螃蟹塊在芝麻香油中低溫鎖熟,放著冷卻的當口將香果、茴香、砂仁等香料磨成粉加入,再將蔥末、香醋等拌入其中。

團姐兒道過謝,自己將蟹塊放入嘴中,這道菜既像是涼菜也像是熱菜,螃蟹上頭掛著一層厚厚的汁水,格外解膩。蟹肉肉質鮮美,被滿滿的各色香料浸泡了許久,這會撈出來後入口彈牙爽滑,叫人忍不住大快朵頤。

張大官人喜歡香爆蟹。香爆蟹是將螃蟹切塊後裹上澱粉蛋清下鍋油炸,而後再起一鍋,爆香花椒、香芹、紅蔥頭、生薑絲後,再加茱萸辣醬炒出大量紅油,

這道菜就沒有十味蟹那麼汁水豐富,湯汁偏干,紅蔥頭的香氣將螃蟹炒製得夠味,花椒與胡椒衝突的香氣又增加了菜式的煙火氣,肥厚的蟹肉被各色香料醃漬後,風味複合,充滿了茴香的凜冽和砂仁的甘美,越發口感脆嫩。與先前的橙釀蟹嫩滑的蟹肉風格完全不同。

他吃得快樂,又喝了一杯桂花酒,讚嘆道:「好酒!」

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桂花洗淨晾乾後投入白酒中,經過長時間的浸泡此時已經吸滿了桂花的香氣,甘冽的美酒中桂花撲鼻四溢,配著天上一輪圓月,此情此景又怎能不讓人豪情滿懷?

大松主動提議:「何不請張大官人為我們舞一支劍?」

張大官人欣然提劍。劍光四射,他亦舞亦醉,到最後低吟一首古樂,著實興頭十足。

團姐兒在旁看得眼睛亮晶晶,眼睛一眨都不眨,生怕錯過一招一式,她是平民人家女兒,自然未曾見過這等風流倜儻的遊俠兒風貌,先前只在書里見過「五花馬千金裘」的豪情,如今親眼一見,果然格外震撼。

旁邊的馬老夫人混不在意,她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偏愛吃眼前那道蟹炒年糕、炸過的螃蟹塊與年糕同炒,年糕軟糯、蟹肉鮮甜、蟹膏豐富,吃下去滿口的香醇,又不費牙,正好適合她。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卻聽得外頭吵吵嚷嚷,還有大聲砸門聲。

丁香去應門,卻見兩人:一人身著粗布麻衣,草鞋上沾滿滿腳的泥巴;一人則身著綢衣,搖著手裡的紙扇,見丁香來應門,大咧咧道:「我是康家老爺!快叫我侄女侄兒出來見面。」

大松一眼瞥見,臉色發白,外頭是他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康行一和康行三。

這兩人,正是大松和慈姑兩人的叔伯。穿麻衣的剋扣家人僕人,是個攬財奴;穿綢衣的卻是個膽大妄為的賭徒,兩人看似風格毫不相同,可都是奸邪之人。

此刻他們正坐在房門外頭,恬不知恥四處點評:

「這院子好生寬敞,不知賣多少銀兩。」

「就是,我瞧著康娘子腳店那酒樓有兩層,到時候轉出去可得不少銀錢。」

「這酒樓應當每日裡賺不少銀子吧。」

慈姑眼珠子一轉,已然想到大松自小被他們看著長大,只怕不好糊弄,自己則不過眉州待了幾年,是以示意大松背對著他們,自己過去發問:「這是何時?」

康行一瞧見慈姑眼前一亮:「外甥女,你小小年紀怎麼能操持這許多生意?不如由長輩代你保管。」

康行三則絲毫不知廉恥:「誰能想到你還能有這麼一番奇遇,當初賣了你可真是做對了,可不是?」

要湊上來,豆蔻丁香警惕上前,將慈姑護在身後。慈姑上前二話不說便叫疾風:「來人吶,將這兩人從門口趕將出去。」

那兩人錯愕不已。

康行一被疾風架住了胳膊,猶自掙扎:「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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