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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了新到的期刊杂志,又去图书馆借了一本小说,看了看表,快5点了,就往宿舍走去。

刚走出教学楼不久,突然下起了大雨。北京的秋天很少下雨,那天下午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起雨来,我抱着我的书包和刚借来的书往宿舍的方向跑,没想到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就淋湿我了的裙子,看路边有一个公共电话亭,我就躲了进去。没想到电话亭还有人,我一头钻进去,差点撞到他。

第三十章 月上海棠慢

“胡,胡老师?”我惊讶的发现这个人正是昨天给我们上课的胡兮之老师。

“刚走到这里,呼机响了,我进来回电话。没想到突然下雨了。”他解释了几句,看了看我,微笑着说:“你叫岳海棠?”

我有些意外地望着他,没想到昨天点了这么多人的名字,他竟然能把我的名字记住。

我点了点头:“胡老师的记性真好。”

“是你的名字比较特别,岳海棠,‘月上海棠’是一个词牌名,我昨天念到你的名字是就联想到这个词牌,所以一下就记住了。”他微笑着答道。

我对词牌没有研究,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词牌,没想到只读过几天私塾的外公给我起的名字竟然和一个词牌名契合。

“是吗?我不知道这个词牌,这个名字是我外公起的。”我有些赧然。

“东风扬暖,渐是春半,海棠丽烟径。似蜀锦晴展,翠红交映。嫩梢万点胭脂,移西溪、浣花真景。濛濛雨,黄鹂飞上,数声宜听。风定。朱阑夜悄,蟾华如水,初照清影。喜浓芳满地,暗香难并。悄如彩云光中,留翔鸾、静临芳镜。携酒去、何妨花边露冷。”他一字一句地念起一首词。念的时候,眼睛并不看我,而看着亭外。这时雨已经小了,变成了濛濛雨,只是没有黄鹂的娇啼,只有雨滴打到屋顶上的声音。

念完了,他回头一笑:“这是宋代曹勋的月上海棠慢,没读过吗?”

后来我读到一个女作家写的一本书,书里有一句话这样写到:我在十分钟之内,就知道我和某个男人会不会有故事。的确,爱上一个人,十分钟,就够了。

1993年的秋天,在中央金融学校操场边的那个小小的电话亭里,当胡兮之用富于磁性的男中音念完那首“月上海棠慢”,对我微笑的瞬间,我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他了。

那首词,在我们恋爱后,我叫他写给了我,他还用漂亮的颜体抄写了很多关于海棠的诗词一起送给我。这是后话。

那个电话亭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小木屋,不过两平米,里面安装了两部投币电话,仅仅容得下两人,而且身体还要靠得很近,一转身就很容易碰到。他念完诗,笑着看着我,有好一会我没有回答。四周变得很安静,电话亭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我有些脸红地摇摇头,心跳得很厉害,心想以后一定要把古诗词这一课补上。

“没想到胡老师的古诗词造诣这么深。”我顿一顿,说道。

“我父母都是语文教师,我三岁起就被他们强迫背诵唐宋诗词三百首。小时候,一有人来家里做客,他们就叫我表演背唐诗宋词,听客人夸奖我是神童,他们脸上就觉得有了光彩。嘿嘿,很可笑吧?”他笑着问我。

“不,这是人之常情。”我答。我想起我小时候,在外婆家那个小镇生活的情景,那时我不会背诗词,但会在晒谷场上表演革命样板戏。

“小时候,并不懂这些诗词是什么意思,为了得到别人的夸奖就这么背了,等我长大能理解这些诗词的意义了,就真的喜欢上了它们。浩瀚的中国文学史上,这些优美的诗词熠熠生辉,闪烁着永不磨灭的光芒。我觉得古人已经把所有的意境都写尽了,我们现代人只能继承和欣赏,再也写不出新意。”他缓缓地说,突然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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