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痕迹 (第1/2页)
“我……”宋听紧了紧喉咙,竟有些不敢看他。
“不若大人就走吧。”怀月的手慢慢向上,圈住宋听的脖子。
他几乎将自己整个人挂在宋听身上,一双天生含笑的眼眸微微弯着。
“今儿个大人何等威风,我们醉春楼的生意受了好大影响,那些贵人恐怕再也不来了。”
“奴要是再得不到大人的赏钱,妈妈肯定要不高兴的,奴得想办法再招几个客人来。”
温热的气息拂在宋听耳边。
后者什么刀山火海没有闯过,全都面不改色半点不见畏色。
但是如今,威风凛凛的指挥使大人居然绷紧了浑身的肌肉,连牙关都咬紧了。
“你还想找哪个客人。”宋听硬生生挤出一句,眼底幽深。
怀月低首,轻笑一声:“大人说笑了,从来都是像您这样的贵人挑奴,哪由得了奴做主。”
“若是能碰上像大人这样彬彬有礼、体贴周到的客人,已是奴几生修来的福分。”
这让宋听莫名的恨极、怨极。
他想楚淮序将他当成了什么人,又将他自己当成了什么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作贱自己。
他又想,在他未曾见过的这些年里,楚淮序到底在这个腌臜之地遭遇了什么。
他对着多少人这样笑过,又有多少不长眼的东西碰过他。
这个念头一起,宋听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杀气。他要把所有人都杀了。
所有见过楚淮序这般模样,所有妄想染指这个人的人,统统都该死。
“谁碰过你。”他捏住眼前人的腕骨,眉宇间凝着森冷的寒霜。
楚淮序又开始笑:“大人这话问的,奴在醉春楼蒙花妈妈照顾,每天来往的客人那样多,哪里能记住。”
“不过……”
他认真地凝视着宋听的眼睛,微凉的指尖轻抚在他脸上,像情人之间最亲密的爱抚。
“几位大人倒是常来照顾。”
说出口的话却似重拳砸在宋听心口,叫他眼前一黑,竟是差点站不住。
半晌后,宋听阴沉着脸,又问了一遍:“谁?”
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已经到了让怀月感到有些疼的程度。
后者轻轻挣了下,却被拽得更紧。
便似乎认了命,就着两人纠缠的这个姿势,用另一只手将宋听往后轻轻一推。
宋听一时不察,竟真的跌进了身后那张雕花的床榻上。
楚淮序单膝跪在床沿边上、倾身而下,三千青丝便落在宋听的胸口。
男人媚笑着,像是觉得宋听的话天真:
“知道是谁又如何,大人难不成还想杀了他们?”
宋听这时候是完完全全被压制的状态,然而身上那股子因为常年杀人而形成的肃杀之气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被压下去的。
他抬手把玩着楚淮序的长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便是杀了又如何?”
“大人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怀月低低地笑起来,“竟是连朝廷命官都能说杀就杀。”
覆着茧子的手指极小心地缠绕着那一小撮头发,幽幽的冷香似最猛烈的蛊,生生要了宋听的命。
“欺辱你的人便都该杀。”
“嘁。”
怀月似是将这句承诺当成了欢客最寻常的一句哄骗,并不当真。
他手掌覆在宋听脖颈上,手指不断收紧,“那最该去死的难道不是大人您吗?”
窒息感让宋听非常难受,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本能想要反抗。
但一见着眼前人秾艳的眉眼,他便软了心性,心甘情愿将性命交付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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