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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苍老,母亲却遽然离开,真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性子倔强,沉默寡语,本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现在他却有些茫然,有时面对身边的琐事竟不知如何应付,每次有什么事,总是把我叫来,让我拿主意。望着父亲佝偻的身影,微微斑白的头发以及他略带痴呆的神情,我心中一片酸楚。
一个多月以前,栀子树还没有开花的时候,父亲因为腰椎间盘突出,进医院动了一次手术。手术后一个星期,父亲躺在病床上,不能下地走动。我和弟弟轮流照顾他。每次谁从家里来医院,父亲总是要问,栀子树开花了没有?我们摇摇头,父亲黑瘦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口中喃喃念着,怎么还没有开花呢?一边又嘱咐我们要记得给栀子树浇水。两个星期后,栀子树终于开花了,开始只有一两朵,且花极小,洁白的花瓣微微开启着,好像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带着一些羞涩的表情。父亲听说了,显得十分高兴,直说要回家看看。这时他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了,也能下地行走了,不过我和弟弟希望他在医院再住一段时间,多观察一下。父亲却生气了,执意要出院。
出院那天,父亲非常高兴,精神也十分好,一回到家,他便马上来到那株栀子树前,喜孜孜地看着盛开的栀子花,那神情极像一个小孩。我不知道父亲是单纯的喜欢栀子花,还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自从母亲去世后,我们都极少提及母亲。因为每次提到母亲,只会让我们三个人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记得有一次无意中说到母亲的病,父亲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声音颤抖地对我和弟弟说,我……我对不起你们的妈妈,她病了那么多年,我没有照顾好她,我真是该死呀。父亲的话好像一根根钢针,猛地刺入我们的心里,我们三个人一起哭了起来。
父亲身体本就不太好,现在刚刚出院,更显孱弱。我和弟弟总是说一些让父亲高兴的事。母亲去世后,我和弟弟似乎陡然间懂得了许多以前不懂的东西。我们明白,只有父母对自己的爱,是天底下最真挚和无私的感情。
我请了一个长假,在家里陪伴父亲。门前的栀子花依旧烂漫地开着,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在我上班去的时候,我问父亲,我可以折一些栀子花带去吗?我在一个偏僻的乡下工作,我需要这静静的花香伴我渡过孤寂的光阴。父亲同意了,亲自为我折了几枝栀子花。
来到乡下后,我找来一个矿泉水瓶子,到河里灌了水,把花插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花瓣有些黄了,但芳香依然充盈了整个狭小的房间。那一刻,我心中温暖而又黯然。
………【第八十八章 书报亭放飞的梦想】………
周菲是上海音乐学院的高才生,一年前留校当了老师。
她的父母都是上海人,相差17岁,他们的恋爱是艰难的。最终,妈妈为爱离开了自己家,住进了爸爸不到8平方米的房子,没有婚纱,没有结婚仪式,没有人来祝贺。婚后靠做些小生意为生,直到今天他们都没有医保。
周菲两岁时,她家的老房子要改造动迁。别人家有钱,有单位,有亲友帮助,周菲家却什么都没有,眼看着一家三口要睡马路了。爸爸向有关部门提出了困难,被允许在23路电车终点站旁搭起了一个铁皮书报亭。这个2。5平方米,还没有一张大床大的书报亭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吃喝拉撒睡、安身立命的地方。车站的工作人员同情他们的境遇,让他们到车站的卫生间里用水洗漱。
白天他们在这个书报亭卖报,晚上就挤在这个书报亭里,周菲的爸妈连腿都伸不直。他们在这个2。5平方米的空间里,春去冬来,熬了3年。冬天寒风凛冽,到处透风的铁皮屋,让人仿佛睡进一只冰袋。全家人经常半夜冻醒,然后紧紧搂成一团盼着天亮。夏天,更让人难受,太阳把铁皮屋晒得像个大烤箱,晚上只能睡在马路上。遇到*,书报亭在晃动,他们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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