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卷有益 前言 (第2/6页)

鼓的声音,而且知道他们在戏台下买豆浆喝。

这一天我不钓虾,东西也少吃,母亲很为难,没有法子想到晚饭的时候,外祖母也终于察觉了,并且说我应当不高兴,他们太怠慢,是待客的礼数里从来所没有的。吃饭之后看过戏的少年们都聚拢来了,高高兴兴的来讲戏,只有我不开口,他们都叹息,而且表同情,忽然间一个最聪明的双喜大悟似的提议了。他说,大船八叔的航船不是回来了吗?十几个别的少年也大悟,立即撺掇起来,说可以坐了,这航船和我同去,我高兴了。然而,外祖母又怕,都是孩子们不可靠,母亲又说若是叫大人一同去,他们白天全有工作,要他熬夜是不合情理的。在这迟疑之中,双喜可又看出底细来了,又大声的说道:我写包票!船又大!迅哥向来不乱跑,我们又都是水性的!

诚然,这十多个少年委实没有一个不会凫水的,而且两三个还是弄潮的好手

外祖母和母亲也相信,便不再驳回,都微笑了,我们立刻一哄的出了门。

我的很重的心,忽而轻松了,身体也似乎舒展到说不出的大一出门便望见月下的平桥内,泊着一只白朋的航船,大家跳下船,双喜拨前篙,阿发拨后篙,年幼的都陪我坐在舱中较大的聚在船尾,母亲送出来吩咐,要小心的时候我们已经点开船,在桥石上一磕退后几尺即又上前出了桥,于是架起两只鹿,一只两人一里一换,有说有笑的,有嚷的夹着潺潺的船头积水的声音,在左右都是碧绿的豆麦田地的河流中飞,一般径向赵庄前进了

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汽里,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都远远的向船尾跑去了,但我却还以为船慢,他们换了四回手,渐望见依稀的赵庄,而且似乎听到歌吹了,还有几点火料想便是戏台,但或者也许是渔火。

那声音大概是横笛婉转悠扬,使我的心也沉静,然而又自失起来,觉得要和他弥散在含着豆麦蕴藻之乡的夜气里。

那火接近了,果然是渔火,我才记得先前望见的也不是赵庄。那是正对船头的一丛松柏林。我去年也曾经去游玩过,还看见破的石马岛在地下一个石羊蹲在草里呢,过了那林船便弯进了叉港,于是赵庄便真在眼前了

最惹眼的是屹立在庄外临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戏台,模糊在远处的月夜中和空间几乎分不出界限。我疑心画上见过的仙境,就在这里出现了。这时传走的更快,不多时在台上显出人物来红红绿绿的洞,近台的河里一望乌黑,是看戏的人家的船篷

近台没有什么空了,我们远远的看吧。阿发说

这是船慢了不久就到,果然进不得台旁,大家只能下了篙 比那正对戏台的神棚还要远。其实我们这白棚的航船本也不愿意和乌篷的船在一处,而矿并没有空地呢……

在停船的匆忙中,看见台上有一个黑的长胡子的,背上插着四张旗,捏着长枪和一群赤膊的人正打仗。双喜说,那就是有名的铁头老生能连翻84个筋斗。他日里亲自数过的。

我们便都挤在船头上看打仗,但那铁头老生却又并不翻筋斗,只有几个赤腹的人翻翻了一阵都进去了,接着走出一个小蛋来,一一双喜说晚上看客少,铁头老生也谢了,谁肯献本领给白帝看呢?我相信这话对,因为其实台下已经不乡下人,为了明天的工作而不得已早都睡觉去了。疏疏朗朗的站着的,不过是几十个本村和邻村的闲汉乌篷船里的那些土财主的家眷固然在然,他们也不在乎看戏,多半是专到戏台下来吃糕饼,水果和瓜子的,所以简直可以算白地。

然而我的意思却也并不在乎,看翻筋斗,我最愿意看的是一个人蒙了白布,两手在头上捧着一只棒子的蛇头的蛇精,其次是套了黄布衣跳老虎。但是等了许多时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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