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4/4页)
连波目不斜视,径直从樊疏桐身边走过。
樊疏桐叫他:“秀才。”
连波回头,冷冷地瞥着他,道:“你现在该满意了吧?”说完掉头就走,脚步踉跄,那背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的时候,樊疏桐只觉像有刀子在心口生生地割,一刀一刀,痛到他吸气都不能缓解。于是他知道,他的人生从此将不同,究竟哪里会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只觉难过,送走陆蓁母女他理应高兴,可是为什么还这么难过?
他第一次在兄弟们面前深深低下头。
烟燃到了指头都不顾。
寇海搭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来日方长。”
四年后,陆蓁去世的消息传到聿市的时候,樊世荣病倒入院。连波当时已经转业,在聿市的晚报社工作,照顾父亲的任务落在了他身上。樊疏桐没有在聿市,自从陆蓁和朝夕被送回老家后,樊世荣就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儿子一眼,当他不存在。无论他在外面多么浑球,闯了多大的祸,樊世荣都置之不理。父子俩已然形同陌路。樊疏桐也就越发的放浪不羁,从部队复员后在市里一家事业单位挂着,可他一天班都没上过,整日在外面游荡,不是打架斗殴,就是跟社会上各种各样的女孩鬼混,家对他而言比地狱还可怕,因为家里除了珍姨,没人跟他说话。就连连波跟他的话也很少,一是连波在报社的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兄弟俩十天半月碰不上面是常有的事;二是连波在感情上明显地疏离了樊疏桐,见了面很客气,那种客气怎么觉着都生分,樊疏桐知道,还是朝夕的事让连波没有释怀。
其实他自己也很后悔,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偶尔回家,总能看到樊世荣在陆蓁和朝夕的房间流连,一坐就是半天。朝夕的房间一直还保持着原样,平常除了珍姨打扫,外人是不准进那个房间的,包括樊疏桐。看着父亲伟岸的身躯变得佝偻,坐在朝夕的书桌前,拿着她们母女俩的相框摩挲着,樊疏桐心里一点也不好受。
所以,樊疏桐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他受不了那气氛。
不久,樊疏桐因为打群架被关进了派出所,事出得还很大,樊疏桐发狠,把对方一个小子的胳膊砍废了,而那小子的来头也不小,他老子是市里的秘书长。其实也就是为一个女孩闹的,那女孩是个护士,樊疏桐先看上,好了一段时间,不知怎么被秘书长的儿子盯上了,一来二去的双方就干上了。如果是普通斗殴,派出所里关个几天就会放出来,就算樊世荣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但到底是樊司令的公子,地方上多少都是要买些面子的,否则樊疏桐早被判了。但问题是这次被砍的人也是高干子弟,肯定不会相让,结果樊疏桐的案子在派出所搁了几天就上报到检查院了,一旦法院开庭审理,不在号子里蹲个三五年是出不来的。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就是禽兽,也有疼的时候(7)
事情惊动了军区,有人请示樊世荣,要不要出面打个招呼,当时樊世荣正在批阅文件,头都不抬:“判吧,为民除害。”
就连连波跟父亲求情都无济于事,樊世荣就是不肯出面。最后还是寇振洲看不过去,亲自请秘书长吃了饭,还赔了一大笔钱,这事才勉强压了下来。可是樊疏桐一点也不庆幸,他知道,他跟父亲终于是完了。从看守所出来后,他回了趟家,收拾东西走人,说是去深圳打工赚钱。
“有了钱,阎王都给老子让道!”他跟连波说。
连波拦不住他,着急了:“你一个人到外面怎么行,万一又有点什么事,谁来罩你?在聿市,到底是爸的地盘……”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走!”樊疏桐去意已决,恶狠狠地说,“我不想一辈子被他看扁,我樊疏桐这辈子不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