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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青歪著頭。&ldo;因為你失去了一隻眼睛?&rdo;

顧沈搖搖頭。&ldo;因為我是魔。我殺人無數，雙手染透了鮮血……不僅如此，我還辜負了心愛的人。&rdo;

&ldo;第三個問題，誰是你心愛的人?&rdo;

這原本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哪怕是去問八歲的顧沈，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可是現在，他卻不願意回答。他終究沒能捨棄自己的法力，以一個平凡人類的身份去喜歡那個人。這份喜歡實在是太沉重了。

海東青見他沉默，拍動翅膀，飛下了十字架，繞著空地的邊緣飛了一圈，又重新停在十字架上。

&ldo;我告訴你這四條路的終點是什麼，由你自己選擇。&rdo;海東青說。

顧沈回頭去看，不知何時，每條岔路的入口處都浮現出一個圓形的幻境，表面像水面一樣輕微扭曲。

第一個幻境是長橋市的夏夜，他和阿青坐在大樹底下喝啤酒吃燒烤。顧沈一邊看著幻境中有說有笑的兩個人，一邊偷偷咽了口口水。

第二個幻境是他從相公堂子截走了阿青，躲在客棧的那個夜晚。阿青的臉被洗澡水熏得紅通通的，躺在他懷裡，任由他揉捏。

第三個幻境是他們離開盤陽山之後，有一天並肩坐在荒村的牆頭上。夕陽西下，他正安慰著有些消沉的阿青。

第四個幻境裡，一身白衣的教皇陛下靜靜坐在皇座上，四周聖樂莊嚴，似乎正在舉行什麼儀式。從牆上掛的油畫來看，時間已經是與異教徒的聖戰發生以後。

&ldo;這裡是時空的岔路口，&rdo;海東青說，&ldo;你可以選擇回到過去，回到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重新作出正確的選擇。你也可以沿著錯誤的路走下去，去看看盡頭到底有什麼。&rdo;

前三個幻境中不斷傳出他和阿青的談話聲。阿青有時候很兇很嚇人，有時候又軟綿綿的，可愛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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