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 (第1/4页)
顾永峰觉得自已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也必须忘记,人生的一次挫折说明不了什么,生活不是还得继续下去吗?你只是个当兵的,你只是曾经为这个国家流过血。在每一个夜深人静里顾永峰都告诫自已,苦难和挫折都是暂时的,乌云会过去,明天阳光依旧。
看见厂长小舅子的时候,张铁嘴里正咬着块狗骨头,一直以来张铁都很低调,自小的生活环境造成了张铁一贯被动一贯神经大条的性格。
两人和当兵那时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了,或者说当兵的那三年是他们性格的一次爆发,一次锐变。
那天,张铁在饭桌上咬碎了狗骨头。
大师傅有些无奈的朝厂长小舅子说,不好意思,真没有。这儿崽狗是铁哥自个带来加工的,我们这个店从没卖过狗肉。
哦!厂长小舅子目光投注到角落了,他身后的几个刺头在另一张桌上坐下,狗肉虽叫人垂涎欲滴,但这几个刺头似乎兴趣不大。
那时期吃狗肉的很少,生活水平低,普通人家,一日三餐素食,肉食是逢年过节的奢侈品。
厂长小舅子和张铁不熟,扎钢厂不小,几千职工。在小舅子眼里的都是些有地位或者是有靠山的人。
厂长小舅子很希望这个叫铁哥的人邀请自已吃狗肉,既有面子,有显现出身份了。当然,他不一定会吃,毕竟,狗肉动过筷子了,人也不熟,一切都是面子上的客道。
张铁没客道,换任何人张铁都会毫不犹豫的邀请,在轧钢厂张铁的大方是出了名的。
厂长小舅子很失望,他这个保卫科干事的身份有点跌份,妈的,这是啥人呀!小舅子心里想,别犯着我手里了。
这时候,小舅子看见了顾永峰。
顾永峰在角落里,带着冬天的棉军帽,一年除了夏天,顾永峰都戴帽,为了遮掩头顶的疤痕,顾永峰觉得那块不毛之地影响形象。
我靠!我当是谁呢?厂长小舅子知道别人不邀请他的原因了。原来是这货!
厂长小舅子一眼鄙夷,他在自已那张桌的位子上坐下时,语锋开始夹枪带棒。
那几个刺头也明白了,厂长小舅子抢顾永峰保卫科干事一事早传疯了,有同情怜悯的,也有不屑一顾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在茶后饭余一声长叹的,世道不公啊!有的人说。
也愿不了人,谁叫他没一个当厂长的姐夫哩!还有人说。
算了吧!一个刺头说,他跟白头关系不错,知道张铁和白头的关系好,跟兄弟一样。白头的弟弟黄毛不是厂长小舅子惹的起的人物,这个刺头算是精明的了。
算嘛算?妈的,老子还怕他不成,跟我抢位子,白搭!厂长小舅子声音突然就大了,一饭厅人就属他声音震耳。不就一个食堂打杂的吗?这干部的位子是他能坐的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从张铁的牙缝间嘣出,顾永峰惊诧的抬起头,他再次看见越战时的军人张铁了。
张铁还是那样崴着头,肌肉绷紧,目光象涂过血一样的红。
顾永峰拍了拍张铁的手,来,喝酒!
顾永峰心如刀绞,悲愤耻辱甚至伤心,不过顾永峰能忍,连队教官就经常教导他们学会忍,鲁莽和冲动的结果就是死亡。
忍是必须的,张铁合上眼,一杯到底。
没事!顾永峰跟张铁说,你能跟个没素质的人计较吗?我知道你不能,来,兄弟,吃肉!
顾永峰犹如嚼蜡,一盆极合口味的狗肉,已然是素然寡味。
妈的比!张铁摔了筷子,不吃了!
顾永峰没有阻止张铁,他也不想吃了,没一点心情。
张铁拎着半瓶洋河出了门外,月光很明,虽然是春天了,眼前依旧一派冬天的景象,木叶疏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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