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5/5页)

铺着煤屑,踩着也有点声响。花瓶式的水门汀栏杆,每根柱子顶着个圆球,黑色的剪影像个和尚头,晚上看着吓人一跳。她走到栏杆角上,俯身把手帕里的东西小心地倒在水管子里。

下面是红砖穹门,站在洋式雕花大柱子上,通向大门。大门口灯光雪亮,寂静得奇怪。那条沥青路在这里转弯,做半圆形。路边的冬青树每一只叶子都照得清清楚楚,一簇簇像浅色�球花一样。在这里反而不听见人声与唱京戏的声音,只偶然听见划拳的发声喊。但是她尽管冷得受不住,老站着不走。仿佛门房那边有点人声。要是快散了,她要等着看他们出来。

第一辆马车蹄声得得,沿着花园的煤屑路赶过来,又有许多包车挤上来。客人们谦让着出来,老头子扶着�曲的天然杖,戴着皮里子大红风帽,小旦用湖色大手帕捂着嘴笑,脸上红红白白,袍子上穿着大镶大滚的小黑坎肩。三爷的声音在说话,他站在阶前,看不见。她紧贴在栏杆上,粗糙的水门汀沙沙地刮着缎面袄子。

客都走了。

〃阿福呢?我出去,〃他说。

拍拍的脚步声跑开了,一个递一个喊着阿福。

〃三爷,这时候坐包车太冷,还是坐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