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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珠藏沒有說話,卻真的趴到了玄玉韞的背上。少年的背削瘦,還顯得單薄。不像後來,寬厚穩重,有蓬勃的張力。

松煙張了張口,最後跟阿梨和入墨對視一眼,默默地走在了一旁,替兩位主子照亮回宮的路。

謝珠藏趴在玄玉韞的背上,眼角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脖頸上,像一滴滾燙的沸水。

玄玉韞腳步一滯,過了會兒,他低下了頭,才又開始往前走。

「阿藏,韓少傅留了堂……」

「我知道。」

玄玉韞腳步又是一頓,用追問掩飾自己的懊惱:「你等孤那麼久,怎麼不知道在天黑前回宮?」

「韞哥哥說過……」謝珠藏聲音很輕,卻有擂鼓的重量:「一定……會來的。」

「要是孤不來了呢?」

「一直,等呀。」謝珠藏軟軟地道。她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大不了等到槐嬤嬤提燈來接她。

玄玉韞沉默地往前走了幾步,忽地問道:「你就不怕嗎?」

謝珠藏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想要掩飾過去,可她搖完頭,愣了愣,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怕。」

她把玄玉韞抱得更緊些。

她是當真怕,怕這荼蘼閣的鬼魅,卻更怕她真的等不到玄玉韞。

玄玉韞扭過頭去,聲音低啞道:「別怕。有孤在呢。」他頓了頓,低聲道:「阿藏,孤不是為了嚇你,才叫你來的。」

「這裡人少,花還開得跟其他地方不一樣。孤來看過了,其他地方太規整了,這兒開得亂糟糟但是很好玩。你不喜歡在御花園背書,沒準會喜歡這裡。」玄玉韞悶悶地解釋道。

「我喜歡。」她的臉頰貼著玄玉韞的臉頰,像一隻小貓兒。

「你都沒有進去。」玄玉韞的腳步一下子又停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悶悶地道:「阿藏,孤若是有事,下次會提前讓松煙來跟你說一聲的。孤以為……」他沒說下去。

他也以為她不會等,卻還是一離開文華殿,就急匆匆地趕來荼蘼閣。

「嗯!」謝珠藏毫不遲疑地應下,又向他邀功,逗他高興:「我……背書了!」

「是嗎!」玄玉韞果然高興起來:「孤今天也總算從韓少傅那兒拿到了親蠶大禮的祭文。孤求他提前寫,他臉拉得有鞋拔子那麼長。」玄玉韞撇撇嘴,忿忿不平。

謝珠藏愣住了。

親蠶大禮,是在三年後。

玄玉韞為了她,求韓少傅提前三年寫好了祭文。

前世,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

玄玉韞不知她心中翻湧驚濤駭浪,他在貞順門把她放下來,叮囑她:「孤好不容易求來的祭文,你明天一早就趕緊謄一遍背下來。」

玄玉韞在燈火下板起臉,嚴肅地教育她:「一定要背下來,一定要讀順。不許跟父皇說你不想背,不許跟父皇說你讀不順,聽到沒?」

謝珠藏茫然地點頭。親蠶祭文確實本該由她讀,可前世她讀不下來,便由禮官代勞。

玄玉韞大鬆一口氣:「你不是喜歡這兒嗎?孤以後就陪你來這兒讀親蠶祭文!」

謝珠藏一僵。

她記得親蠶祭文,辭藻繁縟,就沒一句正常人會說的話。而她現在連五歲小孩讀的《聲律啟蒙》都念不順……

玄玉韞扶著她,明顯感受到了她肢體的僵硬。玄玉韞臉一板,警告道:「謝珠藏,不許說不行。」

謝珠藏在軟轎上正襟危坐,用力點頭。

玄玉韞鬆了口氣,他回想起先前玄漢帝對他說的話,眸色一暗,聲音低沉:「對,你一定能做到。」

為了確保謝珠藏一定能做到,翌日,玄玉韞一放學,就從文華殿奔回毓慶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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