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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伯府。
陸諶連著昏迷了數日,盧氏也為獨子操碎了心,還去國公府哭天搶地了一通,求著陸之昀從宮裡搬來了太醫。
是日辰時,陸諶的情況終於有所好轉。
他的腦袋上被醫師做了針灸,醒來後便覺心口那處,就如被利刃摧折了似的,絞痛難忍。
陸諶甫一清醒,腦海中首先浮現的,便是沈沅那張柔弱的芙蓉面。
他也漸漸沉浸在了一段畫面異常真實的回憶中——
伯爵府的書房內,爐煙浥浥。
陸諶撂下了手中執筆,亦命書童將那紙休書平鋪在案。
沈沅則穿著一襲荊釵布衣,站在了書案的一旁。
因著在雨中跪了三日,所以這時的她患了格外嚴重的咳疾,嗅到一點香薰的味道,便會咳嗽個不停。
陸諶聽著她痛苦的咳嗽聲,卻並沒有讓下人將熏爐里的香熄滅,只冷聲問向沈沅:「按手印畫押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他同沈沅雖是有名無實,卻也做了大半年的夫妻。
越同她接觸,陸諶便越能發現,沈沅的外表看上去雖然柔弱易碎,但是骨子裡卻是個極為倔強的女人。
決定要將她送到莊子前時,陸諶曾對沈沅說過,只要她肯向沈渝低頭認個錯,再在佛寺里潛心抄經半年,等時日長了後,他還會再將她從寺里接回伯府。
這伯府正妻的身份,他還是會留給她的。
可沈沅卻對和離的態度極為堅決,陸諶提起了若要和離,便只能將她送到莊子裡的事後,她答應的極快,甚至都沒怎麼思考過。
聽罷陸諶的問話,沈沅卻沒有言語,只是當著他的面,默默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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