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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梧很喜歡這對耳飾,七日中,能有個五六日都會戴它,能有對稱心的耳飾於女子而言不算很容易,故而沈沅便陪著碧梧折返回了由荷香堂改建而成的靈堂,幫著她一起去找一找。

二人分頭行動,沈沅卻在路過荷香堂的耳室時,忽地聽見了一陣孩童的哭聲。

隨即,耳室里便響起了五姨娘阿蘅熟悉的嗓音。

阿蘅哄著懷中的沈項臨,溫聲道:「臨哥兒,快別哭了。」

沈弘量則有氣無力地癱軟在了這間耳室放置的胡床上,面容在陰天裡,也顯得格外的灰敗。

阿蘅這時道:「侯爺,妾身瞧著國公夫人適才是離府了,您怎麼不去見見她啊。」

沈弘量冷哼了一聲。

阿蘅卻覺此番沈弘量離京修繕水利,本就極為勞累,又蒞了家中這麼一遭的巨大變故,整個人都似是蒼老了十幾歲。

明明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眼下瞧著,倒像是個年近花甲的老者似的。

阿蘅的心中湧起了淡淡的厭惡,卻還是強自將其壓下,隨意地又提了嘴:「再怎麼說,那國公夫人也是您親生的長女啊,妾身實在是不知,侯爺為何會這麼不待見她。」

親生二字甫一出口,沈弘量面上的冷笑登時就轉淡至無。

他陰惻惻地道:「不過一個野種而已,見什麼見?」

阿蘅聽罷這話,卻猛地攥緊了懷中的沈項臨,面色亦是駭然大變。

沈沅聽到了野種這兩個字時,也瞪大了雙眼,更是踉蹌著往後退了數步。

幸而尋到了耳環的碧梧已經趕了過來,及時地扶住了她。

沈沅仍難以置信地瞪著雙眸,卻將纖細的食指立於唇畔之前,示意碧梧噤住聲音。

耳室內。

沈弘量見阿蘅竟是如此莽撞,還險些就將他的寶貝兒子摔到了地上,便起身睨了她一眼,亦將沈項臨抱了過來,斥道:「小心著些,摔到本侯的寶貝兒子怎麼辦。」

阿蘅聽著,沈弘量並不是在敲打她,這才穩了穩心神,強撐著鎮靜地問道:「侯爺…國公夫人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沅柔美的眸子仍震顫地瞪著,亦用縴手捂住了自己的唇瓣,生怕自己會發出聲音。

碧梧也聽見了那些話,可她現在最擔心的卻是即將變天,而公爺不在夫人的身側,她怕沈沅會受心疾的折磨。

沈弘量對於阿蘅這個妾室,是信任的,在他的眼中,阿蘅嬌弱良善,一切都以他為天,不會做出賣他的事。

便語氣幽幽地道:「不過是唐氏同個野男人生的孽種而已,生她時,那野男人也在場。瞧著沈沅是個閨女,就不想要她了。唐氏生下她後就斷氣了,這事也不光彩,我也沒再同唐家人計較。你官人我也是良善,看著沈沅實在是可憐,便給了她一個身份。不然那時我真想將她就那麼溺死在銅盆里了。」

說罷,沈弘量示意阿蘅為他點旱菸。

他則用那杆銅製的煙槍,發泄般地敲了數下痰盂。

「怦、怦、怦」

那敲擊的聲音很是鏗沉,甚至有些刺耳。

沈沅攜著碧梧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荷香堂,她走的路上,眼眸就這麼生生地一直瞪著,愣是將強抑著的眼淚全都憋回了眼眶裡。

她一路無言,碧梧見天邊已然淅淅瀝瀝地落起了小雨,一臉擔憂地看向了她。

碧梧見沈沅那張柔美的芙蓉面依舊存著那種極易破碎的脆弱感,可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又瞧著,沈沅的水眸里,竟是倏然閃過了一抹狠色。

她美目上那兩彎纖細的拂煙眉,都仿佛浸了些銳利。

行至侯府門廳處時,沈沅終於淡聲開口道:「走罷。」

——

轉瞬間,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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