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頁 (第1/2页)
皇帝一聽陸之昀這麼說,心中雖然也突然有了盼頭,卻也深知,陸之昀既是都這麼說了,便足以證明自己時日無多。
此前陸之昀最不喜他貪玩,皇帝此前唯一做的擅用帝權的事,便是讓太監都穿著五彩罩甲,發上也都綁著雉羽,陪著他在皇宮的御花園裡戲耍。
陸之昀那日卻突然造訪內廷,要考校他的課業,當陸之昀看見皇帝命太監跪在地上扮成馬匹,還讓兩個太監手持著鯤翅扇傘,站在他們的身後,裝成在西苑遊獵的模樣,自然是當即就沉臉訓斥了他一通。
還用和田玉戒尺打了他的掌心,罰了他在仙樓默誦聖訓數十遍。
自此之後,小皇帝也再不敢如此前般頑劣貪玩。
雖然一直存著想去西苑的心愿,可陸之昀公務纏身,基本也不會允諾他帶著御林軍私去。
而陸之昀知道,他雖教了皇帝如何用帝王之術馭人,可他自記事以來,就一直活在他的庇護下,心性仍如孩童般天真,未改本心。
這樣的一個孩子,若是生在尋常的世家中,會過得很輕鬆幸福。
可他偏偏生在了皇家,還是陸太后的嫡子。
這帝位看似擁有著無上的至尊榮華,卻不是誰都能坐得住的,坐在龍椅上,既是享受著臣民的景仰,也要承受著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思及此,陸之昀的眸色深沉了許多。
小皇帝啟了啟唇,復又語氣艱澀地想要同他說些什麼話。
未等開口,陸之昀便知他要同他說些什麼。
因為在前世,皇帝也是同他說過一樣的話。
「臣已經命人,將太后娘娘從庵堂里請了出來,她明日就能啟程歸宮,陛下就能見到她了。」
話落,小皇帝略微放下了些心神,面上也顯露了心滿意足的笑意。
——
陸之昀從寢宮出來後,便經沿著漢白玉石堆砌而成的高台甬道,直抵乾清門處。
朱紅金釘大門的兩側,矗立著栩栩如生的銅龜和銅鶴,巨型日晷的尖棍在磨盤所指的方向,恰為申時三刻。
煦日即將西沉,男人的身形偉岸峻挺,氣質矜貴淡漠,衣前鷙猛坐蟒上的金線,也在暉光下散著熠熠的輝芒。
到抵外廷的文淵閣處時,高鶴洲也在其中一間的卷棚敕房內揭帖。
得見陸之昀至此,高鶴洲道:「老太太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如果你夫人在喪儀上忙不過來,就讓我家的那位幫著打理打理。」
陸之昀淡聲回道:「嗯,沈氏之前在揚州時,也為她舅母操辦過喪儀。」
二人聊敘了會兒政務後,高鶴洲同陸之昀提道:「公府出了這種事後,劉興言和尉遲楨一定早就籠絡好了言官,很有可能就會在你奪情的期間向陛下請旨,參你一個不孝之名。他們的能水無外乎就是在陛下的殿外吵嚷個幾句,便同些蒼蠅似的,將他們趕出去便是。」
敦郡王和劉興言的小動作並不值得一提。
高鶴洲卻知,等陸之昀從揚州歸京後,皇帝也會在大祈的各個藩司宣旨,讓他們於正旦進京朝賀。
鴻臚寺的署丞已經前往了燕地等藩屬國。
高鶴洲突然想起了一事,又道:「還有件事比較棘手,你夫人一直都在找的那個瘦馬…在進了燕王府後,被尉遲靖收了房,還給了位份抬成了侍妾。她,你準備怎麼辦?」
陸之昀撥弄了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眉梢輕抬地問道:「已經多久沒給有用的消息了?」
高鶴洲回道:「下面的人說,只是給了些關於尉遲靖起居習慣的消息,但也不一定就是倒戈叛變。畢竟那燕王世子也是個多疑之人,這侍妾雖然嬌媚貌美,但於尉遲靖而言,應當就是個疏解的玩意兒。尉遲靖不會同她交心,每月去她房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