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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哥兒聽罷,烏黑的眼睛卻是難以置信地瞪了起來。

他慌忙地看向了沈沅,同她細聲解釋道:「沈姐姐,我不頑劣的,我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沈沅對廖哥兒溫柔一笑,暫時安撫住了孩童的情緒。

梅花書院在鼎盛時,曾有二百餘名生員,而師長袁猷在去世前便總是疾病纏身,沈沅也曾幫他分擔過許多的院務。

各地書院創辦的初衷,都是要往朝廷輸送科舉人才。

所以科舉考什麼,夫子就會教生員們學什麼。

教的內容無外乎是四書五經,和策論律賦。

廖哥兒今年剛滿五歲,沈沅便大抵問了下江豐,他識得幾個字,開蒙到了什麼程度。

江豐恭敬地回話時。

沈沅卻驀地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甚對勁。

這般想著,沈沅便柔聲問向江豐:「江公子,陸家人丁眾多,怎麼沒在京師設個家塾?」

話落,江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沈姑娘畢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太過聰慧,不是能輕易就被糊弄過去的。

但是他們公爺看上的女子,總歸也不能是個蠢笨遲鈍的。

其實單這京師內的書院,便有二十餘家是陸之昀手下的置業。

祈朝既是要通過科舉來選拔官員,那陸之昀肯定是要提前留意書院裡優秀的人才的。

江豐也不知該怎樣回復沈沅了,他難能用眼看向了陸之昀,向他求助了一次。

陸之昀的面色依舊平靜淡然,低聲回道:「從前倒是也想過辦個家塾,但是公事太忙,這事就被擱置了。」

沈沅聽罷頷了頷首。

江豐也鬆了口氣。

廖哥兒三歲後,陸之昀也曾百忙抽身,親自為他開蒙。

故而廖哥兒大約能識個幾百字,也能誦個幾篇《性理字訓》。

沈沅在揚州時,教的孩子們都不滿八歲,待他們能識得一些字後,也是從《性理字訓》開始教起。

沈沅對待教授課業的事,態度極其認真負責。

雖然坐在對面的陸之昀氣場過於凌厲,沈沅卻還是耐著怯意,主動同男人提道:「雖然我每隔三日,都會來這兒教廖哥兒一次。但是等廖哥兒再大些後,大人還是應該按照原先的想法,將他送到書院或是私塾治學。讓廖哥兒多接觸些同齡的孩子,是要對他更好些。」

江豐聽著,這美人兒的話音雖是綿柔軟糯的。

但是語氣卻極有主見,也存了幾分叮囑的意味。

他好像就沒聽過誰用這樣叮囑的語氣,同陸之昀說過話。

江豐卻見,陸之昀微抬鋒眉,亦用食指點了幾下圈椅的扶手,竟是低聲回道:「嗯,沈姑娘說的有道理。」

——

小孩子並不算太坐的住,整個授業的過程下來,大半個時辰便是足夠。

沈沅耐心且有方法,教廖哥兒的過程中也可謂是寓教於樂。

廖哥兒也沒覺得枯燥乏味,從未溜號走神過。

沈沅態度端正地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後,便開始動起了別的心思。

陸之昀已然從圈椅處起身,往書案的方向行了過來。

男人儀容峻整,素色的深衣襯得他身型頎長高大,氣宇冷雋。

沈沅的心跳驀地加快。

她看出,陸之昀這是要來查看廖哥兒的課業。

在男人即將就要持起宣紙時,沈沅亦狀似不經意地,將纖若無骨的手探了過去——

江豐眼見著,沈沅纖細白皙的柔荑,與男人骨感分明的大手觸及在了一處。

她的指尖柔軟微涼,力道把握的也是輕輕柔柔。

沈沅剛一觸及到他手背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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