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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顰眉走到了書案之前,在休書上按下了鮮紅的指印。
「伯爺再按下手印,你我二人便能一別兩寬了。」
一別兩寬……
陸諶聽罷這四個字後,心中卻驀地湧起了一陣難言的痛苦。
這種痛苦讓他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和描述。
說不清,也道不明。
他不信沈沅就真的這麼釋然。
大半年的時日相處下來,他終於能夠承認,他還是對沈沅產生了感情。
陸諶無法去按原先自己所想的,就那麼將她養在後宅中,刻意地去冷著她。
沈沅她呢?
沈沅她就真的對他,半絲情愫都沒有嗎?
往昔。
不,也可謂是前世的回憶於遽然間紛至沓來。
陸諶的心口越來越痛,他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喉嚨中也驀地湧起了一陣腥甜。
男人目眥微紅,竟是神情痛苦地往手心中嘔出了一股血來。
盧氏進室後,便瞧見了兒子吐血的景象。
只是她的神情並未顯露驚慌,反倒是多了些欣喜:「吐出來好,那醫師說了,你只要能將這口濁血吐出來,多半就能無虞了。」
話說到這處,盧氏見陸諶表情陰沉,復又哭天抹淚道:「那個沈家庶女簡直就是個災星,她剋死了自己的小娘,還害你至此…若你不這麼優柔寡斷,早早地便娶了沈家的大姑娘,哪會在乞巧節上受這種傷?」
陸諶的表情漸漸恢復了平靜,他回盧氏話的語氣也很鄭重:「我知道了娘,伯爵府的主母,是要擇位嫡出閨秀。」
盧氏聽罷,心中也更加欣喜了。
好在陸諶醒過來後,沒有變傻,好似還比從前清醒了不少。
他不再嚷著要去娶沈渝那個小賤人,真是太好了。
盧氏漸漸地止住了眼淚,復又對陸諶叮囑道:「諶哥兒,過幾日可就是你五叔三十三歲的壽辰了,他雖然從來都不過壽,但你也得提前為他備好賀禮。畢竟我們陸家能有今天,可都仰仗著你五叔在朝中的地位呢。」
陸諶依言頷了頷首。
五叔陸之昀的生辰賀禮是必然要好好準備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要悉心地為沈沅擇份禮物。
陸諶覺得,自己既是重活了一世,許多事情都未來得及發生。
現在的沈沅定不會如前世那般恨他。
而他雖然同她退了這樁婚事,但是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仍有能夠重新挽回沈沅的機會。
——
永安侯府。
康平伯府差人往侯府後門送了個刻著團鳳紋的紫檀小匣,說是要將此物,交給沈家的大姑娘。
沈渝這日恰好途經侯府後門,便正巧聽到了幾人的對話。
侯府小廝的臉上面露為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這…這確定是要給大姑娘?我們大姑娘可是跟你們家的主子退婚了。」
伯府派來的人也可謂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再一想起陸諶幾日前還曾因著那塊天降的牌坊昏迷不醒,便也覺得,他許是要將此物交給二姑娘,卻因著頭腦不清,才說了大姑娘這三個字。
一個伯府的下人也有近好幾十個,被陸諶第一個遞話的人也不是他。
故而為伯府跑腿的小廝便對侯府的小廝道:「這…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
話音剛落,沈渝已經走到了幾人的身前。
侯府小廝忙恭敬道:「二姑娘。」
沈渝用眼覷了覷身側的丫鬟。
丫鬟立即會出了主子的心思,隨即便將那個紫檀小匣抱進了懷裡。
沈渝這時開口道:「我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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