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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的聲音越來越低,又道:「這算是,我這個妹妹,對你這個兄長的請求。她是我最好的友人,我不希望她過得不幸福。」

尉遲靖看著沈沅陡然柔弱的神情,終是動了些惻隱之情,她適才的那句話,也將他的內心刺中。

他現在確實無法向蓁蓁承諾什麼。

「她真的不想見我嗎?」

尉遲靖嗓音沉重地又問了一遍。

沈沅回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寧可獨自一人自在的活著,也不願成為別人的妃妾,跟一群女人鬥來鬥去。從前她無法選擇,但既是遇到了我,我就一定不會讓她變成那個樣子……」

尉遲靖掀眸又看了一眼燙金匾額上,「綰湘堂」這三個字,他驀地想起蓁蓁曾無意地同他提起過,她一直都很想開一間屬於自己的脂粉鋪子。

她跟著他的這兩年,至少在嘴上,他的態度一直都不算好,他也沒怎麼對她溫柔過。

蓁蓁今日既是不想見她,那他也給她再冷靜冷靜的時間。

只是那個曾經讓她飽受過屈辱的杜姑娘,他定是不會再娶。

哪怕留遠侯府自此與他敵對,他也在所不惜。

——

數日後,留遠侯府。

衛氏今晨來了趟杜芳若的院子,她語重心長地勸慰了杜芳若一番,叮囑她要收斂收斂對世子尉遲靖的情意。

她與尉遲靖的婚事,還未被定下,就化為了烏有。

衛氏還同她提起了幾個京中的權貴子弟,說改日再幫她仔細地相看相看。

杜芳若近來隱約覺出,母親衛氏對她的態度好似是有了極為微妙的轉變,她的心裡很沒有底氣。

縱是對這件事一百個不情願,卻還是在衛氏的面前擺出了一副溫順的姿態,沒哭也沒鬧。

等衛氏走後,蔣婆子進了內室時,杜芳若便不再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用那精繡著杜鵑紋樣的琵琶袖猛地一甩,便將檀木小案上的所有瓷器擺件都掃落在了地上。

「定是那個窯姐兒!定是她!還有那個母家失勢的國公夫人,定是她們同尉遲靖說了些什麼,他這才不準備再娶我的。嗚嗚嗚,這個蓁姨娘有什麼好,骨子裡都透著媚浪,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女人。尉遲靖怎麼就那麼沒眼光,偏喜歡這種下賤貨色!」

蔣婆子忙走到杜芳若的身前,為她順了順纖瘦的背脊。

這可是她的親閨女,好不容易被養成了一朵氣質高雅的富貴花,怎能氣壞了身體?

杜芳若撲到蔣婆子的懷中嗚嗚哭泣時,蔣婆子的眸色也驀地變得複雜了些許。

她懷疑衛氏,已經對杜芳若的身世起了疑心,卻一直都未將事情擺在明面上來講。

總歸芳若也是衛氏親生養育了十幾年的女兒,衛氏對她還是有感情在的,也不忍心看著杜芳若從高枝上跌下去,零落成泥。

既如此,趁著衛氏還對杜芳若有幾分惻隱,她便得和杜芳若以儘快的速度,將綰湘堂的那位,給除掉。

只要她死了,這件事就再無從查起。

她的芳若仍會是高貴的侯府嫡女,享盡無數榮華,與貧賤這兩個字再無任何關聯。

——

沈弘量積病已久,近半年又接連遭受了無數的打擊,在獄中還得罪了同一個牢房中的犯人,每日都被比他體格強壯的犯人毒打欺負。

他只在監牢中待了幾日,那日連獄卒剛端過來的米湯都沒來得及喝上幾口,就斷了氣。

他剛死的時候,身子還沒涼透,便有隻老鼠從洞裡鑽了出來,將他灑在地上的米湯了舔食一部分。

等獄卒發現沈弘量死了後,便喚了沈渝和沈項明將他的屍體認領回家。

沈項明瞧見父親的悽慘下場,悲痛雖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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