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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落,沈沅不禁挑起一眉。

說來外面的傳言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這戶部的寶鈔提舉司中,還真有一位袁姓的官員,巧的是,這位袁姓的提舉做了京官後,今年正好舉家從揚州府遷到了京城。

書院外的人既是都這麼傳,沈沅倒也沒有明確地否認過。

這鐘冶倒也沒多打聽,直接認定了陸之昀就是那袁姓的戶部提舉。

陸之昀卻沒在這時表露真實身份,待眸色微覷地看了眼鍾冶後,只沉聲回道:「你若覺得你豢得畜生死得冤枉,就隨本官去趟順天府,讓衙門裡的府尹來斷此案。」

鍾冶面色一僵,倒是沒料到對方上來就要同他去衙門。

原是想放條惡犬進他們書院裡,等這群人持棍將它打死後,他也便能反咬一口,誰料這犬竟是直接被裡面的人嚇跑了,死雖死了,卻是被車碾死了。

「別磨蹭,到底走不走?」

陸之昀冷聲問罷,又往鍾冶的方向走了幾步。

鍾冶不過中等身材,看向身量高大的陸之昀時,還得仰起脖子來看。

單在氣勢上,他便輸了一大截。

沈沅和侍讀瞧著鍾冶不斷地往後退著步子,暗覺他現在的步態和神情,竟同他死去的愛犬很像。

眼見著就要退到了斑牆處,鍾冶終於停住了步子,亦咬牙切齒地問道:「你…你想做什麼?」

陸之昀厲聲回道:「書院此前發生的那些怪事,都是你動的手腳罷?勸你好自為之,經營好自家的書院,別再來這處作祟。不然再讓我發現,你會比你的狗死得還要慘。」

鍾冶到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身型高大強壯的陸之昀就這麼佇在他的身前,足以令他感到震懾。

而他身側抱著死犬的侍從,也被駭得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

「還不快滾。」

陸之昀話音甫落,鍾冶終是和那隨侍落荒而逃。

逃得路上,鍾冶還在想,現在這朝中的八品官都這麼狂了嗎?

等他歸府後,就同兄長鍾凌說說此事,正巧今年他和戶部的左侍郎往來頻繁,關係緊密得很。

這個姓袁的落在了他的手裡,也算倒霉了,他早晚要讓鍾凌借著戶部侍郎的手,將他的烏紗帽給摘了下去,他弟弟開得這家書院,也別想再順順噹噹地經營下去!

——

及至最後一個生員對林編修請教完問題後,沈沅和陸之昀也一併進了講堂。

廖哥兒被江豐牽了出去,而林編修沒致仕前,在官場上也是與陸之昀打過交道的,今日陸之昀恰好休沐,自是要與從前的同僚聊敘兩句。

林編修現已恢復了尋常士人的身份,並沒有同陸之昀聊起官場上的事,而是閒聊了些梅花書院的一應事宜。

當提到了沈沅擇的這版《說苑》時,難免也提起了它的修撰者,雲致鷺。

林編修捋了捋鬍鬚,感慨道:「說來這位雲閣主的才華,也絲毫都不亞於翰林院的任何一個學士,只是他不慕名利,潛心於學問,倒是屬實難得了。」

沈沅瞥了眼陸之昀,見他神情平靜淡然,聽到林編修提起雲閣主時,也是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禁蜷了蜷拳頭。

「林編修十餘年前既是也在京中做官,而雲先生也是京中有名的士人,那您也應當見過他的模樣吧?」

林編修聽罷沈沅的問話,卻是搖了搖首,回道:「雲閣主奉行市隱之說,老夫那時也沒見過他的模樣,倒是在十年前,京中很快就沒了他的消息。他的年歲,應該同陸大人相近,並不是個年邁之人。」

這時,沈沅用眼瞥了下身側的男人。

卻見陸之昀的唇畔泛起了極淺的笑意,淡聲回道:「我是同他見過幾面的,還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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