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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姐兒撂下了懷中捧的饌盒,嗓音嬌滴滴地反駁道:「老祖宗才捨不得我這麼早就嫁人呢~」
眼見著這對兄妹就要吵起嘴來,卻在陸之昀闊步進了軒室時,驀地噤住了聲音。
在場的諸人,除了陸老太太,都對著陸家的這位家主起身福了一禮。
陸之昀沉默地在園背梨木交椅處坐定後,寬敞軒室內的氣氛也一下子變得肅正了許多。
卻說過了乞巧節後不久,就是陸之昀的生辰。
陸之昀又長了一歲,時年三十四歲,沈沅去年送了他一個玉扳指,今年則提筆繪了些玉飾的紋樣,交由匠人雕刻,給男人制了個新的革帶。
祈朝官員佩得革帶只是虛束在腰間,並無固定衣物的實用,規制嚴明,上面漸次鑲著三台、圓桃、排方、等精雕的玉片,僅起著裝飾的作用,算作是身份的象徵。
他今日穿著坐蟒賜服,腰間就佩了沈沅為他新制的革帶。
今日不朝,陸之昀卻需進宮教小皇帝課業,小皇帝這半年的身子時好時壞,可課業卻沒落過。
男人的發上戴著充耳懸瑱的七梁冠,黯色的冠纓貼合著他線條冷硬的下頜線,在頜下系了個結。
如此繁複的衣冠,自是更襯得他的氣質矜朗冷雋,容顏英俊。
等陸之昀坐在了她的身側後,沈沅便不自覺地一直用那雙柔弱的水眸,悄悄地看他斂淨分明的側顏。
陸之昀聽著老太太同他提起陸之暘和沈涵的事,亦突地察覺到了沈沅好似在盯著他看。
他鋒眉微蹙,亦瞥首看向了身側的妻子。
正此時,沈沅亦飛快地將臉別開,沒再敢去看他半眼。
陸之昀心中起疑,垂眸卻見,二人之間的香几上,擺著一盤桃酥。
這盤桃酥離他的距離更近一些。
陸之昀便覺,沈沅來雲蔚軒處陪老太太敘話應是有段功夫了,她身子最是嬌弱,眼下的時辰也快到午時。
想必是餓了,這才一直盯著他手旁的桃酥看。
便用佩著玉扳指的手,將那盤桃酥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吃。」
他淡聲命罷,沈沅頗感費解,也有些怔住了。
陸老太太將這夫妻二人的小舉動都看在了眼裡,又同陸之昀講起了楊家對外的那套說辭:「我聽說,這三姑娘說什麼也不肯嫁給楊呈安為妻,那楊家哥兒也被氣到了,在侯府的高堂發了毒誓,也不肯再娶三姑娘做妻子。」
陸之暘插了句嘴:「五兄…這事真同我沒關係…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都在傳…我同五嫂的妹妹私定了終身。」
陸之昀面容冷峻地轉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語氣幽幽地道:「既是不願做妻,那就做妾罷。」
做妾?
陸之昀冷不丁的這一席話,讓軒室內的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他畢竟久居高位,同人說的話也很高深莫測,旁人弄不懂也是正常的。
陸老太太又問陸之暘:「你真對你五嫂的妹妹沒有情意?」
陸之暘立即回道:「沒有,這都是外人訛傳的。」
陸老太太頷了頷首:「嗯,反正老七你在這方面的事,是有分寸的。緋聞傳出去了,你若不娶三姑娘,對你未來再娶她人也是毫無影響。這世道於女子還是艱難了些,你五嫂妹妹的聲名在蒞了這遭後,或許會變得難聽些。
沈沅也當著陸家人的面表明了態度:「七弟和我妹妹涵姐兒的事,應當就是謠傳,想來父親此前也為涵姐兒籌算好了婚事,只是涵姐兒對楊公子不滿意,便在楊家人的面前失了儀態。」
這話明里暗裡都在同眾人挑明,沈涵往後名聲變壞,也全是她咎由自取,不怨任何人。
陸之暘見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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