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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朝的言官,都沒有因為敢於諫言,就被皇帝下令殺死的道理,前朝就一位權勢滔天的奸臣終年被言官彈劾,及至垮台之時,還是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陸諶想要讓陸之昀也如那前朝的奸臣一樣。

至於陸家的全族,和父親拿命換來的爵位,他全然都不在意。

重活的這一世,他只想狠狠地報復陸之昀,就算不能立即就扳倒他,也要在朝中時常的彈劾他,讓他日日都難受,別過得那麼順遂。

思及此,陸諶剛要開口再列舉陸之昀的罪狀。

譬如現在,陸之昀在君主的面前,竟還要坐著講議朝政。

陸之昀卻先他開口,雲淡風輕地問向小皇帝:「陛下,陸都事的話,你怎麼看?」

他的語氣不高亦不低,嗓音也比尋常的男子沉厚了些。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極有分量。

小皇帝立即恭敬地回道:「先生既是朕的帝師,按制就是不臣之師,何來的僭越二字?再說陸諶說的那些話,朕也不會輕信,朕尚年幼,是先生一直在幫朕打理著大祈的朝務,朕對先生感激還來不及,不會任由這些驕亢的言官來污衊先生的。」

皇帝這番話講罷,高鶴洲的唇角往上揚了幾分。

陸諶的面容驟然僵住,眼眸也闊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小皇帝,雖穿著龍袍,卻實打實地就是個傀儡。

他說的事實,在皇帝的口中,也都變成了一句污衊。

——「陛下!您身為君主,不能不聽言官忠直的諫言啊!陛下!陸之昀實乃朝中大患,一日不除,也會威脅您的帝位!」

陸諶的聲音越來越高亢。

小皇帝覺出身側的氣壓驀地變低,面色不禁一駭,立即便將御案上的牙牌扔到了陸諶的面前,對著殿外的侍從命道:「陸諶公然在朝堂污衊帝師,將他拖下去,在午門處重打五十大板,再罰俸祿半年,以儆效尤!」

因著陸諶言官的身份,皇帝也不好將他罰得過重,待侍從進殿後,還探尋似的看向了身側的陸之昀,問道:「先生,朕這樣罰對嗎?」

陸之昀緘默地看了皇帝一眼,方才淡聲回道:「陛下是君主,處置朝臣時,無需問臣的意見。」

皇帝剛要回他,卻是重重地咳嗽了數聲。

伴著陸諶撕心裂肺的喊聲,陸之昀得見了皇帝的這副模樣,不禁微微地蹙起了眉宇。

他分明記得,皇帝是在兩年後才會染上癆病,所以他也一直有讓太醫好好照看小皇帝,及時同他匯報他的身體情況。

卻沒成想,這一世,皇帝的癆病倒是提前了。

重生後,有些既定的軌道,他還是改變不了。

可小皇帝若真的會早逝,那他又該去選誰,去做這大祈的繼承人呢?

——

鎮國公府。

沈沅的書院已經完成了翻葺,今日陸之昀下朝後,她便著男裝去了趟歧松館,想讓他再次為梅花書院題寫匾額。

陸之昀垂著眼眸,執筆為妻子專心地題字時,卻聽沈沅自言自語地道:「妾身如今還未請到夫子,所以在夫子未被確定下來之前,這生員的父母們,也不會放心將他們送到妾身的書院來。」

「嗯。」

陸之昀回了沈沅一個字後,又提筆沾了沾墨。

卻聽沈沅又道:「已經致仕的翰林學士,倒是有幾個人選,只是妾身並不確定,能不能請到他們。」

沈沅瞥了眼陸之昀斂淨立體的側顏,又垂眸道:「其實民間也有許多學識淵博的大儒的,我聽聞雲致鷺先生也是中過進士的,只是近年來,京中卻沒有這個人的消息了。」

陸之昀提字的動作微頓。

卻聽沈沅又弱聲問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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