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4/5页)

她旋转起来,脚步又轻又快,几乎要凌空飞起,云来忍不住想,在费诺的臂弯里,她是不是也轻得如同一片云彩。灯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折起的光芒如同冬天的初雪,静谧地落满一肩。

云来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的。

幸好他也看不到。

他看不见潘希年,同样看不清费诺,只能看见他挺拔的背,修长的腿,陪伴着潘希年卷入这圆舞的旋律中。

这真是一支漫长的舞曲,长到连云来都觉得是不是永远不会有尽头。但它终于还是停了下去,舞池中的那一双人也停了下来。费诺松开了手,低下头,说了一句话。

隔得这么远。又有新的音乐,云来当然听不见究竟是什么,但他还是能看见潘希年仰着脸也回应了一句,接着两个人分开,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费诺在场中四顾一圈,没多久找到云来,朝他走过来。他看上去还是一如往日的沉着和平静,完全不像跳了一支快速的舞,语气也没有任何的动摇:“我今晚还要加班,先回学校了。等一下希年回来,替我说一声,你们慢慢玩。”

说完他不再多作停留,回座位上拎了包和西装外套,和老院长打了个招呼,便从容离去。

云来甚至没有机会挽留他,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费诺已经消失了。他看了一眼表,这才九点半。

可是接下来过了半小时,潘希年还是没有出现。又等了半小时,眼看舞池里的人渐渐少了,依然不见她的踪影。回想起那支舞中潘希年那模糊的神态,云来心头蓦然浮现起不祥的预感。他回到自己的那张桌边,问是不是看见了潘希年,答案是否定的;找了一圈后找到女更衣间外,托情出来的女同学进去找人,还是不在;电话关机,短信无人回应,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找到衣帽间,问负责衣物的侍者,是不是有穿着湖蓝色舞裙戴一朵白山茶的年轻女子离开,得到的答案却是“这一晚来来去去这么多人,不记得了”。

云来一直等到舞会散场,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负责打扫的侍者和他一个人,才不得不承认,潘希年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不过几小时,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她手心温暖的触感还在自己手间残留着,发间那柑橘调的馨香也依然在身边缭绕,人却消失不见。云来满心苦涩,一时失去了找寻的力气,但陡然摆在眼前的真相又过于鲜明残忍,逼得他无法不正视。不久前自己的信心,现在看起来多么可笑。

云来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回到了寝室。蒋仲伟还没回来,也许是和其他人出去彻夜狂欢去了。但这些云来都不去管了,他连换掉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床上,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被电话闹醒。电话是陆敏打来的,问他知不知道希年在哪里。

再后来费诺也打电话来,问同样的问题。

等所有的电话打尽,一切的慌乱过去之后,云来终于意识到,原来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希年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故园

大浪拍上船身,船舱里也难免一阵震动。潘希年自半梦半醒的幻境里猛然惊醒,一抬眼,只看见灰蒙蒙的天空暗沉沉压住白茫茫的浪头,四周的航道也再看不见别的船,他们这一船人是这暧昧天气下唯一执着的渡客。

尽管船舱内开着暖气,潘希年还是畏惧寒冷一般更严实地把自己裹进大衣的深处,手套和围巾抵挡不住内心的寒意,让她的手脚始终冰冷苍白。

自那一晚与费诺共舞又不辞而别离开T城至今,潘希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时间早在那个夜晚便不再重要,白天和黑夜浑浑噩噩交替,但也仅此而已,当她终于失去一切伪装的力量决心逃离,潘希年才发现现在的自己甚至不再害怕让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