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4/5页)

直冲屋脊。俺娘攥着菜刀,双腿直打哆嗦。我掀开一块土坯,看不到那东西;又掀起一块土坯,还看不到那东西;我心里扑扑通通乱打鼓。见了鬼了吗?难道这东西变成青烟从烟囱里飞走了吗?又掀开一块土坯,我看到这东西的尾巴了。我举起二齿钩子等待着,只要它一动,我就给它一下子,决不客气。但是它一动不动,用二齿钩子捣它也不动,我才知道它已经死了。我说,娘,它已经死了。俺娘攥着菜刀,晃晃悠悠地进来,问:‘在哪里?在哪里?’我伸手扯住它的尾巴,把它往外拽了拽。俺娘一看到它,叫唤了一声,双腿一罗锅,就坐在了炕前地上。待了一会儿,俺娘问我:‘宝儿,这是个啥东西?’我想了想,说:‘娘,我看它是一匹狼……’”

一匹倒挂在杏树上的狼(4)

老许说完了打狼经过,一时没有人说话。众人的眼睛一会儿盯着杏树,一会儿又下移到狼身上。老许真不简单,与咬人的恶狼斗智斗勇,最后取得了胜利。我感到他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跟我们拉开了距离。

“许宝,你是一个勇敢的少年,我回去一定要把你勇斗恶狼的英雄事迹往上汇报,你自己要有点思想准备。”我们的班主任陈增寿说,“许宝可以在家休息,其余的人回去上课。”

陈老师往外挤去,有一些听话的好学生跟随着他往外挤。我看看王金美,看到她正在看许宝,我也看着许宝。许宝说:

“你们别走,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我们不走,老许,”王金美说,“我们要好好陪着你。”

这时,杏树下有人问:

“许宝,光听你一个人吹,你娘呢?”

“俺娘到章古巴大叔家治伤去了。”

“是啊,”那人说,“你娘的伤,也只有章古巴能治好……”

“俺娘来了!”许宝激动地说,“俺娘和章古巴大叔一起来了!”

我们的目光越过土墙,果然看到许宝的娘与章古巴一起,从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胡同里走了出来。

许宝的娘是个白脸长身的中年妇人,因为头痛,双眉之间捏出一个紫红的印子,长年不褪,好像点了一个大胭脂。她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对我们态度和蔼,我们叫她许大娘。

章古巴大叔的牙其实并不是很白,但由于黑得发青的脸色,他的牙看起来就特别白。

章古巴大叔与许大娘站在一起,对比鲜明,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众人主动地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杏树下。

“娘。”

“许大娘。”

“许大娘。”

“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又上了树?”许大娘仰脸看看我们,幽幽地说。

她双眉间的紫印象一块葡萄皮,双腮上有一些红晕,好像喝了酒。

有一个女人问:

“许大婶,咬得重吗?”

她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汪着泪水,说:

“连狼也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许大婶,让我们看看您的伤。”

“娘,给她们看看,她们还以为我在撒谎呢!”

“这难道还是件光荣的事?”许大娘抬头看看树上的我们,又转身看着院子里的人们,“要不是我们宝儿胆大,我就被这个狗东西给祸害了……”

她掀起脑后的发髻,显出了那片伤痕。那儿原本有四个深深的牙印,但此刻那四个牙印被一些黑乎乎的膏状物覆盖了。

“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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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我,说句丢人的话,痛得我放声大哭,大汗淋淋,衣服就像放在水里泡过似的……多亏了他章大叔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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