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5页)
在经过漫长的一段奔行后,马车忽然颠簸起来,凤歌几乎都坐不稳当,只得用手扒着窗户,才将将能不摔下去。
她有些忿忿地嘟了嘟嘴,对着车外喊道:“酒儿叔,怎么还不到?阿歌的屁股都撞得疼死了。”
“我的小主子,马上到了,马上——您再等等。”
凤歌疑惑地偏了偏头,酒儿大叔的声音这是怎么了?颤来颤去的,难不成他也哭了?
四、
凤歌从未见过这样多的人马,也从未见过这样多明晃晃的火把,那无数的火把就像是要把黑沉沉的夜幕都点燃了一般。
凤歌屏住呼吸趴在那丛和她一般高的灌木里,看着酒儿大叔抱着那具尸体面对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兵马,全身上下都禁不住地瑟瑟发抖,就如同抖筛子一般。
他们手里拿着长长的弯刀,刀尖指着酒儿大叔。
“小主子,奴才不能再护着您了。二殿下的上上策方才被安将军识破,奴才就只能取这个下下策了。主子,您逃罢,别再回北戎,这儿容不下您,也容不下二殿下。奴才的命是欺霜夫人给的,奴才今儿就算是尽忠了。小主子,您一直向东跑,别回头。东边是汉人的天下,那才是您的家,走罢!”
这是酒儿大叔在赶走凤歌前说的话,他用匕首抵在自个儿的脖颈上逼走了凤歌。
可凤歌不敢走远,她悄悄地躲在一丛灌木里,本想等酒儿大叔气消了再哄他去围场,却没想仅仅半刻钟的功夫,这黑洞洞的树林子就被许多凶神恶煞的人给围了起来。
酒儿大叔抱着那具瘦小的尸体,几乎笑得癫狂,他喊了些什么,凤歌没有听得清楚,她只知道就在那些恶人要冲上来时,酒儿大叔忽然就着起了火来。
连同他怀里的尸体一起,都被熊熊大火包裹着。
酒儿大叔的惨叫声撕裂了整个沉寂的夜空,也镇住了要冲将上来的恶人们。
凤歌听着酒儿那似人非人的惨叫,害怕得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她想跑出去,想回到酒儿大叔那儿,想救救他,可她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也挪不动步子。
凤歌使劲地咬着自个儿小小的拳头,愣愣地望着不远处那团不停挣扎的火球停止了抽搐,重重倒下。
那是酒儿大叔,是她顶喜欢的酒儿叔,是会演木偶戏逗她笑的人,是会帮她出主意喊秦璋陪她踢毽子的人,是会煮她钟爱的酒酿圆子的人……
风势渐大,火势却衰微,世人都说火借风势,可若是再没的可烧,也就谈不上谁与谁借势了。
凤歌望着地上那团焦黑的东西,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是生,什么是死,她仿佛已然明白,也仿佛不甚懂得。
没有人来告诉凤歌究竟在那堵朱砂红的宫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来告诉凤歌爹爹为什么不来救她。
凤歌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她再也见不到秦璋,再也见不到酒儿叔了。
五、
秦璋醒来的时候,发觉周围立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他们纷纷欣慰地将他望着,再道一声:“二殿下,您终于醒了。”
可这些声音里,却没听见那小丫头脆生生地叫他“秦璋”。惦记着她总是无忧无虑的小脸儿,他忽然变得镇定,只是觉得一颗心就那么缓缓沉下去,沉进了望不到边际的深渊。
“安将军,”秦璋摁住突突跳疼的额角,望着那个男人挺拔的脊梁,声音沉得如一口古井,“为她立个牌位,待她及笄,我便用八抬大轿抬了她回去。凤歌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
秦将军敛袍跪下,叩首谢恩,“臣,叩谢殿下。”
一滴清晰的水渍,在秦将军冰冷铠甲下的地面上,缓缓晕开。
一场避无可避的宫变,秦将军把女儿推了出去。两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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