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5页)

点点头。

澄净的眼神让他心中一软,唇边的笑容越发柔和,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她的长发。温暖的大手极温柔地落在她小小的脑袋上,仿佛开启了某个从未被开启过的开关,阿依全身的神经在这一刻同时感受到一阵异样的震颤,不是因为恐惧,不是因为寒冷,更不是因为慌张,似一缕阳光不知从何处照进她从来都摸黑不清的心,让她的整颗心忽然明亮起来。粉红的心脏深处仿佛有一粒小小的花种正在慢慢变化,让她一下子觉得生机勃**来。

这是从没感受过的温暖,也是从没有过的他人的温柔亲近,她忍不住眯起眼睛,挺直了身体,想让他多摸摸她的头。

简直就像是一只在撒娇的小猫,虽然她的表情依旧平如河川没有一丝波澜,秦泊南莞尔一笑,揉乱她一头柔顺的发。

正在逐渐痊愈的病童痒依然轻微,舌光红无苔,夜间烦渴,血虚生燥以致肛裂出血,秦泊南又予桃红四物汤加首乌,蒺藜、黑芝麻、丹皮、紫草,嘱咐归家后继续服用五剂便可痊愈。

孩童父母千恩万谢,这一次的诊治秦泊南只收了药钱,诊费他和兰荣皆分文未取。孩童父亲在孩子病情稳定后特地回了趟家,装了自家种的蔬菜米粮并一筐下河现捕的鱼,孩童祖母为表感谢特地连夜织了一匹布让儿子一并带来,请秦泊南务必收下。

秦泊南推辞不过只得收了,阿依提着鱼篓盯着里面的鲜鱼,忽然有重大发现似的说:

“先生,我想做大夫一定永远都不会饿肚子,因为就算人家不付钱,也会送吃的来抵账。”

“这是别人感激的心意,要好好收下,不可以轻视别人的好意。”秦泊南说。

“是。”阿依很听话地点头应下。

回程的时候,天气亦随着行程的推进逐渐温热起来。风和日丽,莺歌燕舞,生机盎然的山谷中一派花红柳绿。马车平稳地行驶在林荫大道上,阿依今日没有读医书,因为衣裳破掉了,她向阿勋总管借了针线一边努力缝补,一边在心里默背《汤头歌诀》。

“针线做得不错嘛。”秦泊南空闲时放下手中书卷,专注地看着她娴熟地穿针走线,笑说。

“我是丫鬟,连这都不会怎么行?以前在第一家养我的牙婆那里不仅针线,吹弹歌舞,诗棋还有厨艺我都学过,虽然时候不长就被转卖了,那时我觉得大户人家的丫鬟还真了不起,居然连弹琴跳舞都要学。”

“正常的丫鬟不用学弹琴跳舞吧,你以前住的人牙子家究竟是干什么的?!”秦泊南闻言眉角狠抽,小声嘀咕了句,向还在钦佩的阿依投去同情的目光,这丫头的脑子到底迟钝到什么程度啊?

“先生,你有没有什么要缝补,我帮你一并补了吧?”阿依问。

秦泊南摇头,望着她咬断线头,将衣裳用双手平举起来,仔细端详一番,似很满意自己的手艺,然而那张白瓷一般的小脸依旧细腻如瓷,平滑如瓷,没有半点波动。阳光从晃动的马车帘外透进来,恰好打在她的侧脸上,明明应该变得璀璨耀眼,然而她却仍旧带着如古井水一般的死气沉沉。

“你真不记得自己的全名了?”他忽然问。

阿依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流畅地回答:“好像我从刚出生没多久就在牙婆家生活了,说不定我连全名都没有。”

在其他方面没有任何表情,但至少在凄凉的身世这种应该成为心结的阴影上多少有些情绪波动,然而他感受不到她心理上的任何波动,她的态度是完全不在乎。

该说她少根感性神经呢,还是该说她过于冷淡了?

“先生,干吗这样看着我?”她因为他微蹙的眉心和定定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

“我帮你取个名字吧。”

“嗳?”阿依一愣。

“解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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