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页)
这自然为杜绝互通消息,防止爸把钱藏了做尤尤爷爷的“安家费”。
尤尤和爷爷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爷爷大字不识几个,竟挣扎着托关系,找了几个爸的老部下,旧日常受他提携的,到这关口却都软了脚,只说案子已惊动了省里,使不上力,也不敢使力;只一个叫阮清的,在单位和爸私交最好,出事后帮他们爷孙递了几次消息,爷爷求他想办法让见见爸,他可怜这对老小,答应试试看。
其时正在伏里,爷爷抱了些换洗衣裳防虫解暑的药品,带着尤尤等在看守所门口。个把小时了仍没动静,爷爷站不住晕了两晕,尤尤忙铺报纸扶他坐下,就在这时,大门嘎吱开了,走出个人来。日光炙烤得四处白亮,反将人的面孔衬成黧黑,一时认不真,等看清了却是生人,一面走一面说:“他有事来不了,托我捎话儿。市里安书记(安秃秃)专门有批示不准探视,你们把东西给了我,就回去吧。”爷爷满脸巴望全消融成一种哑然,那人抢了东西就要往回走,被尤尤拽住,他不耐烦地一甩:“别耍赖,你这小孩!”尤尤被带个趔趄,他也不管,不停步走了。
尤尤的复仇3(2)
“孙女儿,孙女儿。”爷爷来扶,尤尤一眼看到他凌乱支棱的白发,烈日头下每根都挑了汗珠,心底又酸又疼,立时疯起来,冲去捶那铁门:“让我见我爸!我要见我爸!我爷八十多了让他白等这么久你们安的什么心!”她不停捶叫,直到被武警架开仍在骂:“安秃子!安秃驴!你不得好死!”
铁门晒得滚烫,拍门的手尚有余痛,一颗心却沉入冰谷——尤尤小小年纪的眼里,该见到的世态炎凉,就算开始了。
永远恨短的暑假变得度日如年:尤尤已生活在眼睛和舌头里,邻里的七姑八姨还算好的,每每经过只稀罕两句,最多有手长的摩她额顶,做一副痛心模样;更不懂事的是小孩子,笑嚷着跑过:“噢——噢,你爸杀你妈!”气得爷爷追打,可老人家颤巍巍的拐能打散几多飞语?
假期虽长得可怕,可更让尤尤恐惧的是学校。同学会有好奇乱问的,会有好心劝慰的,可哪种不是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去?还有安静静。尤尤恨她,或是对其父的憎恶,或是对本人的鄙弃,甚或是对两人已不具可比性的嫉妒——尤尤对安静静的恨,已超出了道德允许一个少女所能拥有和使用的范围(原谅她吧,她才不满十五岁,找不到家庭悲剧的缘由,只能把所有过激情绪集中于一个力所能及的实体)。
终于开学了,尤尤却不要去学校。爷爷把拐杖跺得咚咚响:“你爸已经这样了,你还不学好,你是要气死我!”爷爷高血压已很厉害了,出事后更闹过两次间歇失明,尤尤不敢再拗,拉起书包出了门。
到校门口她却不打算进,正要藏了书包,索性去街上荡一天,忽听身后有人叫她。
尤尤转身,几乎不敢相信看到的竟是杉山!他向她走来,微笑同分别那晚一样。
她却大不同了。尤尤愣在当地百感交集,半晌说:“你怎么在这儿?”“上次你走就没了消息,我想来你学校找你,可没开学。后来一想,干脆直接转学过来得了。”“你妈不是让你上私立高中学英语出国吗?”
“你不是说自己的理想自己做主吗,我跟他们谈了谈。”他仔细地看着她,似在寻找别后的变化,“你怎么不回电话?”
尤尤不想也不知怎样回答,却有人替她答了。
“她家出了事,她爸把她妈杀了。”安静静选了校门口人最多的时机出现,用闲聊的语气说出最邪恶的内容,然后抱好胳膊等看笑话,身后两个不怀好意的跟班使这侮辱尤尤的场面更戏剧化,人群围拢过来。
尤尤盯着杉山。他又长高了些,头发柔软地压着前额,干净的眼神因为惊诧显得雾蒙蒙,尤尤感到安静静也在看他,她想对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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