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第1/2页)
面前站著的人身著一件淺灰色的衛衣,刻意壓低的棒球帽遮住了小半張臉,面容憔悴,神色不安。
他看著溫言,有些緊張的拽了拽衣服下擺。躊躇了半響,語帶懇求的開了口。
「老師,我能不能……跟你聊一會兒?」
溫言的車停在咖啡店旁一條僻靜的巷子。
秦禹離開後,她獨自在車裡坐了良久。回過神來的時候,來時兩側擁擠停著的車輛已經都陸續駛離。
外面的雪停了,整個世界仿佛一下子又喧囂起來。
溫言緩緩抬手,啟動了車子。
那些打碎後塵封掉的記憶,在這個夜晚毫無防備的以另一種方式悉數重現。
她覺得胸口裡有一股無力的悲戚感,壓的她透不過氣來。她平常情緒壓抑慣了,此時也說不出來自己想怎麼樣,只覺得無法也無處發泄。
溫言緊緊握著方向盤,盯著前方的路。她的神色平靜如常,只是眼神里有種格外的哀然與孤寂。
她恍惚想起小時候,她膽子特別的小,做什麼事都不敢一個人,一定要人陪著,否則就會沒完沒了哭鬧。後來,她的人生就像是反噬般,全部都是一個人獨處的時間了。
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習慣。她把自己圈定在一個安全的範圍里,最大限度的與外界隔絕,拒絕了一切外來的接近,也絕不肯踏出這個圈子一步。
她已經很少有喜憂想說與他人。久而久之,連情緒的感知能力都似乎所剩無幾。
她以為自己的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不會再為過去而自我糾纏,卻在今天恍然發現,那不過是因為她自欺欺人的刻意遺忘。那些過往,她根本一刻也沒有放下。它們深深的埋在她的記憶中,藏在她的身體裡,隨時要跳出來對她反覆凌遲。
眼前忽然一片刺眼的燈光,激烈的喇叭聲像是此刻才突然傳入耳中。溫言有一瞬的恍惚,反應過來後,她死命的踩住了剎車,手上猛打方向盤。下一刻,「砰」的一聲巨響,車子瞬間撞上了側方駛來的車輛尾部。
溫言整個人被巨大的慣性甩了出去,頭猛的撞到玻璃上,隨後身體重重的砸向了方向盤。
體感在高度緊張之下倏地變得遲鈍。一秒鐘後,一陣劇烈的疼痛和眩暈才猛然朝她襲來。
溫言有些意識不清的趴在方向盤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極力忍耐著這頭暈目眩的疼痛。
對面的車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性,身材高大,一臉不善。他看上去似乎並無大礙,開門下了車,沉著臉走了過來。
「你他媽趕著去送死啊!要死自己死,還要拉著老子跟你一起?」
「老子今天新提的車,出門就碰見你,真他媽晦氣!」
「趕緊滾下來,別在車上裝死!」
溫言腦子嗡嗡作響,昏昏沉沉的什麼也聽不清一般。片刻後,她的意識逐漸清醒了些了些,抖著手拿起了一旁的手機。
她先打給了何硯。聽到對方關機的提示音後,溫言才迷迷糊糊的想起她這兩天在上海,今天回來,這會兒應該正在飛機上。
車外的人罵了半天,見她已經好端端的坐了起來,卻仍沒什麼下車的意思,狠狠的踹了幾腳車門。
溫言的身體隨著車身略微晃了晃。她握著手機,定了定神,遲疑半響後,撥給了陸淵。
響幾聲後,對方掛斷了她的電話。
溫言看著屏幕黑了下去,心臟也跟著沉到了底。
她一個人生活的久了,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習慣了自己解決所有的事情,也錯覺自己能夠解決所有。這一刻一直以來偽裝的強大被現實打破,她感到無比的諷刺和無望。
車外仍舊在罵罵咧咧,周圍逐漸圍過來一些看熱鬧的路人。溫言坐在車子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