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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啊……”微微笑意中泛着泪光。
“可是果然,他如此在意你不是吗?方才不正是你,令他吐尽心事,走出佛堂?所以虽然对不住你,我不后悔。”
“就算我死在这,也不要紧吗?只为了一个男子?”
她嗤笑一声轻道:“云静你真傻。他怎么会杀你呢?就算再不惜人命,他也不会杀你。方才我为你求情,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这世上有些人,总为一念执着挣得头破血流。一叶蔽目,跌跌撞撞,再顾不上旁的。他与太后纠缠十余年,那些贪慕爱恋、痴心癫狂早已深刻心神,无法净身脱离。所以他在意你,却不自知。禁闭自伤四十余日,他从不曾召见谁,直至方才听闻你行过。”
“到底,他想见的人只有你而已啊……”
四下寂静,初春夜风渗透一身冷意。
一滴眼泪滑落,她低头,满身落寞溶于门外暗夜。半晌,微不可闻道:
“可我多希望自己的算计落空,多希望,他无动于衷,未曾召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除却儿女事,平生不识苦。可嘉平二年春被囚佛堂的那十几日,着实身心俱伤。而记忆中,一切有迹可循的苦痛,亦是从那时开始,起起落落。
初时并不难熬,我无知无觉地瘫伏于冰冷的石板上,在少有光亮的佛殿中昏睡、醒来,醒来、昏睡,不知今夕何夕。
而后一日,我在铺天盖地推涌而来的痛觉中惊醒,再不曾睡去。门扉缝隙中透出的光在殿中浮移,令人感知愁苦的日夜。愤懑难遣时,也挣扎起身大力叩门。每至此时,老奴嘶哑可憎的声音便会森然响起:
“夫人可回心转意了?”
一向自诩逢变不惊,以淡然为处世诫条。那时方知,所谓从容淡定,皆因历事无多而已。骤然似发狂般砸踹木门,宣泄胸中怒恚,直至疼痛难忍,精疲力竭颓然摔倒在地。与我何干?你深情一片无处以寄,与我何干?你乍失所爱恩怨纠结,与我何干?为何翻云覆雨,讹我欺我,视情视命如草芥?空旷的佛殿回荡着沉闷的撞击之声,青灯古佛前,我恨姑姑罔顾亲情,恨玄明欺人太甚,更恨命运不善,将刘家生死兴衰强系于我一身。
彼时年少气盛,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痛楚与为难。心想姑姑既这样待我,便是做下了决定,同玄明站在一处。不论她有何苦衷,听来是如何情有可原,终归无法再信任亲近。那些年岁里,我做得决绝,直到姑姑染病去世也没有道过一句原谅。如今想来,并不是不后悔的。
直到年月悠长,往事于心间浮浮沉沉,才逐渐明白,姑姑对刘玄明那一片无顾无忌的深情,似降于六月里的霜雪,不合时宜如斯,奋不顾身如斯,乃至殒身自灭,转瞬即逝。不论是千方百计让我回宫陪在他身边,还是在他耽于声色犬马之时呕心沥血料理国事,最终身染沉疴寂寞辞世,姑姑想必从不曾后悔,后悔以冰雪之躯投于炎炎炫目的日光中,一片痴心化一场空无。
后来我在自己的情事中,亦如孤独的逆旅之人在空谷中高声呼喊,听得阵阵的回响,却分不清是人是己。是才幡然醒悟,其实我与姑姑,几乎是立于同一境地里了。
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奈何,同归公子,心系他人。
若是没有司马炽,我是否还会在回宫这桩事上如此执拗?当年困于佛堂浑浑噩噩之间,我始终十分清醒地没有让自己面对这个问题。抑或是,心中早已默默答了“非也”。然而在那些冰凉的日夜里,我的确时常想起他。
我回宫之后,他“废帝”的身份上又多一条“染指”过皇妃的罪名,到那时,玄明恐怕再不会留他了吧!他的耻辱,他的伤恸,他的风流,他的爱意,还有他的兰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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